即便如此,神殿的圣光没有消耗他的谋略,他善于从细节看出背后的奥秘,点拨过几次张家人,让张家避免了几次有可能产生的重创。这也是为什么今日张长老会听他的原因。/p
送走了张长老,国师回到自己的住所,看到她还坐在刚才的椅子上,一动不动地不知在想些什么。他放缓脚步,走到她面前,见她抬头,出声问:“想什么这么入神?”/p
六王女说:“你猜,不是说国师大人最懂人心吗?”/p
“觉得我插手了你的事?”国师不像刚才那般坐得有些距离,他将椅子移到她的身边,顺势坐下,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的眼。/p
她伸手想捂他的眼,说:“我明明是让张幕去送的拜帖,怎么被你知道了?”/p
他拉下她的手,笑答:“若是我不管,爷爷不会去见你的,你不是要白白辛苦一场?何必舍近求远,将我推在外头,一点忙都不让我帮呢?”/p
“我不是怕你为难嘛。你是国师,不该插手这些事情的。”六王女的口气里不自觉地带着股娇气,“再说了,我断定他即使这段时间不来见我,最多三个月,一定会答应见我的。”/p
“哦?这么自信。”国师漫不经心地附和着,伸手想摘下她的面纱。/p
她下意识地向后退了退,语气中带着惊恐:“做什么?”/p
“已经没外人了,我想看着你的脸说话。”国师理所当然地说,在说话间,快速地摘下了她的面纱,放在桌上。/p
六王女嘟囔着说了几个字,最终没有戴上。/p
“你怎么没有穿耳?”国师手指从她的脸侧滑向小巧的耳垂,发现两侧都没有穿耳。/p
在喜好美丽,喜好奢华的岳国,男女皆穿耳,贵族穿三四孔的也多入牛毛。耳环、耳饰花样繁多,成为风尚。一般没穿耳的都是幼童,怎么她也没有?/p
六王女自己都能感觉到耳朵发烫,好在国师的手并没有在那里停留太久就松开了,她不由地用手摸了摸耳垂,说:“我进宫的时候就没穿耳,后来父王想帮我穿,我怕疼,没答应,他也就这样放任了。”/p
因为这样,越落也就没有穿耳。/p
“着急回宫吗?”国师低声问她。/p
她茫然地看着他,不懂他为什么问这个问题。/p
“看来是不着急。”国师笑了,“若是这样,今日就陪陪我吧。新年几日,神殿里忙,我都没空休息,今日爷爷来,让我想到了小时候,居然有点想家人了呢。正好你来,就多坐坐吧。”/p
她心一软,立马点了头。/p
国师大人的卖惨迅速达到了他的目的,只是六王女回去后,才想到,他每一年都是这么过的,而且想回张家的话,张家人巴不得呢,说得这么可怜做什么。/p
平静的日子还没过几天,年除十,青音就带来了屏幽的消息。当时六王女正拿着青虽的信仔细看着,感受着他的愉悦从字里行间传来。明明他离开不过几个月,可是带给她恍若隔世的意味。可能是真的因为他现在确实和以前不一样了吧。/p
听到了她的声音,六王女喊她进来,拿着笔,想怎么给青虽回信。/p
等了一会儿,她还未落笔,青音也没有说话,她奇怪地抬头看青音:“有什么事吗?”/p
“哦,是。”青音回过神,将手里的卷轴递给她,“这是从丰国传来的关于屏幽的消息。”/p
“这事,我不是交代越落处理了?怎么,是出了她不能处理的情况吗?”六王女放下手里的笔,打开卷轴,里头详细记载了屏幽在丰国接触的人,她越看眉头皱得越紧。/p
她说:“去把越落叫过来。”/p
“是。”/p
越落就在隔壁的书房,听到六王女传唤,立即过来。看到她脸色极差地看着自己,越落心中一慌,低着头走了进来,喊了声:“殿下。”/p
“之前我和你说过,屏幽的事情你要多加关注,为何他去会见丰国丞相这事你没有及时处理?”六王女盯着她,问道。/p
越落那段时间心烦意乱,光是处理一般的公事已经有些力不从心,又怕六王女发现什么,这些细节自然没有注意到。六王女说得没错,这样的大事没有及时处理,的确是一个失误。一个小小的红凤学子,有什么筹码居然能见到丰国的丞相,其中的蹊跷应该是由她来处理的,而不是等着六王女来发现。/p
越落躬身,说:“是属下的失误。”/p
青音知道她是因为什么而发生这种情况,心中不忍,为她求情道:“殿下,那阵子越落生病,可能是没注意到,趁现在还没有造成什么大事,我们可以马上派人去探听这事,应该很快就有消息的。”/p
六王女又何尝不知道她是为何如此,可是一个人的感情,和一个国家的安危,孰轻孰重,她难道不知道吗?/p
六王女挥手让她们起来,说:“以前我就和你们说过,你们可以有自己的情感,可是做事的时候,要想清楚,这些文字背后到底有多少人命,需要你们的帮助。生杀大权,全在你们的手中,如果不够慎重,和屠夫又有何异?”/p
“屏幽此人,如同藏在黑暗中的蛇,伺机而动。我交给你,就是相信你能处理好,不要再让我失望了。”六王女将卷轴交到她手里,说道。/p
“属下明白。”/p
错过了上次的机会,屏幽这人可能会越来越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