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雄的求情,让屋内一众副将、军堡主一怔,但很快释然理解。
他们了解龙雄的秉性,绝非趋炎附势之人,和孙亮也没有什么密切关系,之所以出面求情,主要还是因为孙亮阐述的事实。
龙雄的领头,不一会,几位目光闪动的副将,也一一起身,抱拳求情。
一下子,屋内基本上所有的副将、军堡主都是开口求情。
孙亮的话,确实说到他们的心坎,坐镇甘州这么多年,其中的辛苦,只有他们自己知道,而如今仅仅因为萨克图的一句谣言,就如此审查,这足以让这些将领有些寒心。
等他们返回各自属地,如何与下面的兄弟交代?
所以,哪怕这次求情很可能会让自己受牵连,但他们也要表达自己内心的想法。
一众将领的求情,让王震山脸色有些难看,他对着众人就是怒声喝斥。
“你们这是干什么!是想胁迫威胁老夫和督军大人吗!”
“还不速速退下,如若不然,军法从事!”
王震山何尝不知众将领的辛苦、苦衷,但数万的回邪军,当着他们的面悄无声息的潜入甘州,这要是没有内鬼,王震山打死不信。
本来一个很简单的审查,一下子被手下将领联合起来,这要是传出去,不被某些人说他无法管控甘州将领,竟然被威胁?
如果这时候,某些人在苏玄庸耳边吹吹风,指不定甘州的将领位置就会有大变动。
王震山的怒斥,看似在斥责,实则是想保住眼前这些人。
只是这些人就像铁了心一样,没有半点退让的意思,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看样子就是想保住李忠、孙亮二人。
就在屋内的气氛陷入到一种僵持时,苏祁安放下手中茶杯,不紧不慢道。
“龙副将,以及诸位副将、军堡主的真诚,本督军看在眼里,也能理解各位心里的苦衷。”
“孙亮堡主话虽然难听,但确有几分道理,我们的审查,绝不能因为敌人的三言两语的挑拨,就自乱阵脚。”
“而本督军这次行动,没有和诸位打招呼,是本督军的疏忽,在这里本督军向各位致歉。”
“督军大人客气了,属下不敢。”
苏祁安的态度忽然放软,并且主动道歉,多少让屋内的将领有些诧异。
从京都来甘州的大官,这么多年,不止苏祁安一个,但像苏祁安这般,有错主动认,并且能听进去他们所言的,确实头一个。
苏祁安能有这样的表态,就已经把姿态放的很低,他们身为地方将领,自然不可能视若无睹,连忙客气回话。
苏祁安点头,而后话锋一转,又继续道。
“不过嘛,这次行动,甘州内部确实暴露出了不少的问题,特别是数万的回邪军,怎么在我们的眼底下,悄无声息的潜入,这事本督军肯定会调查清楚。”
“所以,在事情未调查清楚前,烦劳各位将领能够暂时留在天南城,配合本督军的工作,至于李亮等几位军堡主的失期,结合各位将领的意见,先暂时不做处罚。”
“等本督军将问题调查清楚后,在一并处罚,不知各位将领可有意见?”
众将领听闻,皆是摇头,苏祁安的这话,已经是一种变相妥协,他们再不知趣,也知道有些事是要有分寸的。
对苏祁安的意见倒是没有,只是有一个问题,询问苏祁安这次调查大概多长时间。
毕竟萨克图的军队并未退兵,始终陈兵边境,甘州的边境战争还未结束,如果他们这些军镇、军堡的将领,没有及时回到各自的位置,时间长了,肯定会出问题。
众人的担忧,苏祁安考虑在内,他笑着道,“放心,不会耽误各位多长时间,不会超过七日,一定会给诸位一个交代,要是没什么事,诸位便下去休息吧。”
众人见状,点头,而后在天南城兵士的带领下,一一安排休息。
众将领一一离开,房间内只剩下苏祁安、王震山二人。
王震山目光收回,看着一旁的苏祁安,脸上带着几分歉意,轻声道。
“督军今日让你看笑话了,没想到他们心里对你有如此怨气,你放心,后面我一定好好教训他们,这实在是太过分了。”
王震山的道歉,苏祁安却是笑着摆手,“呵呵,王老,你看我是那种心胸狭隘的人嘛?这事我从未放在心上,好歹我也经历过宁州的战事,对边境的苦能够理解的。”
“虽然他们说话直,但这确实是不争的事实,克扣的军饷、不公的待遇,这次我来了,一定不会允许这样的事发生,王老你就看好吧。”
“对了,王老,以辈分还是身份来讲,你都是德高望重的前辈,不需要这般称呼晚辈,晚辈可是有些承受不起哦,要是王老不弃,可称晚辈一声祁安就行。”
“这…这万万不可,虽然督军你是晚辈,但这几年的贡献,就算是老夫,也是颇为钦佩,以你的年纪,配得上督军的身份。”
苏祁安的这番话,让王震山心里一暖,虽然他和苏祁安在京都只有几面之缘,但他没有让自己看错。
如此年纪,就有如此成就,换做一般人,早就忘乎所以,可苏祁安直到现在,对他还是客客气气的。
就这点,王震山知道苏祁安是值得信赖的,虽然苏祁安把话说到这份上,但他也并非倚老卖老,就算苏祁安很年轻,但他配得上督军的称号。
在他眼里,年纪不过是数字罢了,依仗辈分倚老卖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