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今天的朝会上，秦乾庭和楚梦熊之所以能不显山露水、全身而退，是因为翟中廷、莫不言、赵明道、费长鹤和付抱松都在竭尽全力维护他们。/p
这也说明秦乾庭和楚梦熊的影响力和威慑力还在，也许是他们之间早就达成了某种默契。/p
皇上也意识到朋党的力量不容小觑。/p
大家都知道，欧阳若愚已经将曹锟和赵庭臻分别派到宗人府和燕京府做了狱卒。/p
有这两个人在，不管什么人，也不管他们用什么样的手段，都过不了曹锟和赵庭臻这一关。/p
欧阳若愚掌管刑狱多少年，他对发生在大牢里面的形形*的杀人手段太熟悉了。/p
朝会上大戏是结束了，大牢里的好戏即将开始。现在，翟中廷和莫不言成了秦乾庭和楚梦熊的威胁。/p
所以，欧阳若愚把翟中廷当成重点看护对象，翟中廷虽然已经高老，但他经营多年、树大根深，和秦乾庭、楚梦熊等人勾连深广。至于莫不言，秦乾庭和楚梦熊也可能对他们下手——仅仅是可能。/p
朝会结束之后，太子殿下随皇上到勤政殿见了谭国凯。/p
遗憾的是，谭国凯虽然神智清楚了一些，但还是说不出话来，当太子殿下抓住谭国凯的手的时候，谭国凯仅仅是望着他，眼睛里面噙着泪，嘴唇蠕动，想说什么，但说不出来。/p
皇上的龙辇行驶到勤政殿门前的时候，昌平公主携儿子谭为琛跪在殿门口恭迎圣驾。/p
“昌平恭迎圣驾，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p
“为琛恭迎圣驾，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p
皇上匆忙走下龙辇，右手扶起昌平公主，左手扶起谭为琛：“平身——快平身。朕听说皇妹身体不适，为什么不在床上躺着呢？”/p
昌平公平眼泪汪汪，哽咽啜泣，说不出话来。皇上看昌平公主泪眼红肿，鼻子有些发酸。/p
皇上一手拉着昌平公主，一手拉着谭为琛，在太子殿下、太傅和众宫女的簇拥下走进一座金壁辉煌的勤政殿。/p
大门内跪着三个太医：“奴才给皇上请安。”/p
“爱卿，起来说话。”/p
“谢皇上。”三个太医站起身。将皇上引进东偏殿——这里是皇上平时睡觉和休息的地方——把谭国凯安排在东偏殿是皇上的意思。/p
谭国凯平躺在榻上，身上盖着被子，头下放着两个靠枕。/p
谭国凯的衣服已经换过了，脸上已经洗过，头发已经梳理过。太子殿下不希望昌平公主看到姑父蓬头垢面、满脸病容的样子。/p
一个宫女正在给谭国凯喂参汤。/p
“这一切因朕而起，让麒麟侯受苦了。麒麟侯什么时候能说话？”皇上望着三个御医道。/p
“回皇上的话，麒麟侯的身体已经开始好转，药性正在减弱，最迟在午后就能完全清醒，就能说话。”一个老太医道。/p
另一个太医道：“这些人太歹毒了，服了这种药，便神志不清，像得了重病一样，一点破绽都看不出来。”/p
“这帮混蛋给麒麟侯服了什么药？”/p
“回皇上的话，是一种让人神智不清的药，只要定期服用，病人就会始终处于半昏迷的状态，醒着，但不能说全乎话。皇上不必担心，药性一除，麒麟侯就可完全醒过来。”/p
“他们定时在中午给麒麟侯服药，到中午，药性就去了大半。之前，我们已经喂了麒麟侯不少水，眼下正在喂参汤，麒麟侯的身体非常虚弱。”/p
昌平公主走到床边，用双手紧紧握住谭国凯的右手，并且使劲抖动：“老爷，我们现在是在皇上的勤政殿，你现在能不能说话，如果能说话的话，赶快给皇上叩头谢恩啊！”昌平公主热泪盈眶。/p
谭为琛则将脸背过去，用衣袖擦拭难于抑制的眼泪。/p
“皇妹，不要动他，让麒麟爷好好躺着；侯公公，你让御膳房把御膳送到勤政殿来，朕要和皇妹一家人在一起用膳。太子、太傅和三个太医也在这里用膳。”/p
“老奴现在就去安排。”侯公公走出房间。/p
“顾太医，你们就在这里好生伺候着。”/p
“启禀皇上，侯爷要好好静养一段时间。”顾太医道。/p
“父皇，您看这样行不行？”/p
“炽儿，你说。”/p
“父皇，待侯爷身体平稳之后，儿臣想把他接到东宫慢慢调养。”/p
“行，吃过饭以后，炽儿就送侯爷回东宫。然后替朕去办事。”/p
“儿臣遵旨。”/p
“炽儿，太傅，随朕来。”/p
皇上将太子殿下和聂太傅领进西偏殿，侯公公跟在后面。/p
“太傅，拟旨。”皇上将聂太傅领到一个案子跟前，示意他坐在椅子上。平时，皇上就是在这个案子上批阅奏折的。/p
聂太傅站着没动。/p
“朕叫你坐下，你就坐下。”皇上将聂太傅拉到椅子上坐下，然后走到一个柜子跟前，打开柜门，从里面拿出一个黄色绫锦玉卷轴，展开来，放在案子上：“朕说，你写。侯公公，笔墨伺候。”/p
黄色绫锦上的图案是富丽堂皇的祥云瑞鹤。/p
侯公公拿起挂在笔架上的毛笔，打开朱砂的盒子，用小勺子挖了一点朱砂在砚台上，从一个小青花罐里舀了一勺水，然后用笔头调匀。/p
太子殿下站在聂太傅的旁边。/p
聂太傅从侯公公的手上接过笔，用笔尖在砚台上蘸了一点朱砂，在折子的最右边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