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锟坐在一个由砖块摞起来的板凳上。/p
尹县丞将毛笔伸进瓶子里面蘸了一点墨汁，做记录前的准备。/p
屋子外面站满了人，这么多人到八卦滩，惊动了住在滩上的人，站在屋子外面的全是八卦滩的居民。/p
“报上你们的姓名。”曹锟道。/p
“小人叫蔡碾子。”/p
“小人叫柏有福。”/p
“小人叫敬天寿。”/p
“小人叫张二狗。我们是受人指使，我们并没有伤害这位小姐。”/p
“你们四个人，谁是头？”/p
“我是。”张二狗道。/p
“你们是什么来路？”/p
“我们曾经是费老爷子的手下。”/p
“曹侍卫，费老爷子就是曾经盘踞在二龙山的匪首费黑子。”孙虎道。/p
“二龙山的土匪早散了，你们竟然还在干这种为人不齿的勾当。”/p
“我们早就不干这个了。当年，官府剿的紧，再加上小凤仙苦苦相劝，最后，老爷子才下决心金盆洗手，下山另谋生路，兄弟们也就散了——各奔东西。”/p
“这次，是有人找到我，说只找我做一次，以后各不相扰。他还说，只绑个人，把人带到八卦滩来看一两天即可。说好事成之后给我六百两银子，此人当即扔给我三百两银票。”/p
“我就找这三个兄弟。”张二狗一边说，一边从衣袖里面拿出一张折叠起来的银票，“这是三百两银票，因为是银票，所以，还没有分给兄弟们。”/p
“这张银票，我们也不要了，我们只是财迷心窍，混口饭吃，伤天害理，杀人越货的事情，我们可没有做。只求大人饶我们这一会。大人可以问问这位小姐，我们只把她绑到这里来，并不曾动她一个手指头。”/p
“曹大哥，他们确实没有动我一个手指头。怕我冷，他们还把稻草盖在我的身上，他们还给我东西吃。”婉婉道。/p
“是谁指使你们的呢？”/p
“是——”/p
“张二狗，你老老实实说出事情，我们说不定会网开一面轻饶了你。否认，有你的好果子吃。”/p
“我说——我说实话——是马府马啸天找的我。”/p
曹锟和谭为仁对视片刻，然后把视线落在尹县丞的手上。/p
尹县丞手中的笔有点不听使唤了，先前，他手中的笔一直很流畅，当尹县丞听到马啸天的名字的时候，手中的笔突然顿住了。/p
当尹县丞发现曹锟盯着他看的时候，极不情愿地在纸上写下了马啸天的名字。/p
马氏父子应该是茅知县、章知府、翟中廷一条船上的人，而尹县丞是为茅知县做事的，虽然他不知道这件事情，但一定能猜出这件事情和茅知县有脱不了的干系。/p
很多年来，马家一直在暗中和谭家做对，谭家库房那场大火，谭老爷一直怀疑是马家找人做的，但苦于找不到证据，今天，马家的七寸终于被曹锟抓住了。新账老账，这回要一起算。/p
“就马啸天一个人找你的吗？还有没有其他人找你？张二狗，你可要想清楚了，话一说出来，就没法再收回去了。”/p
“我说的是实话，确实是马啸天找我的。”/p
“马啸天有没有提到马老爷马清斋呢？”/p
“没有。我已经金盆洗手很多年了，马啸天找到我，他说，只要我做成这件事情，他就给我六百两银子，他当时就塞给我三百两银子的银票。”/p
“马啸天让你们把人绑到八卦滩来，接下来预备怎么做？”/p
“这——我就不知道了，他只让我们把这位姑娘绑到这里来，看好她，其它无需多问。我们只需要在这里候着就行了。接下来，马啸天要做什么，我们确实不知道。”/p
“马啸天以前是不是找你们做过此类事情？”/p
“这——我不知道，但有一点是肯定的，马家和费老爷子关系不一般，歇马镇经常有人送东西和银子孝敬费老爷子，但是不是马家，我们不知道。每次上山送东西的人都不一样。”/p
“老爷子经常派一些人下山做一些隐秘之事，但都是几个心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