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博文一走,镇国公府就显得越发冷清了。
太子已经好几天没到府上来啦,皇上也不曾宣苏晓晓进宫,之前上赶着跟镇国公府攀交情的人都做鸟兽散了。
这一切,赵婉月有思想准备,就是之前说好了要和灵溪交换庚贴的人家,突然改了主意,赵婉月只觉得对不住女儿。
倒是苏灵溪看得开,反过来安慰母亲,说如此势力的人家,也不是什么好去处。
话虽如此,可苏灵溪年纪渐长,再不订亲,就该成老姑娘了,赵婉月少不得去请长公主帮忙留意一二。
苏长河因为父亲的事,本就闷闷不乐,偏偏还有人落井下石。
他不过去了趟茅房,回来的时候就发现昨晚的功课不翼而飞了,林夫子出了名的严厉,母亲最近已经够糟心的了,他可不想母亲因为自己的事在上火。
耐着性子找了半天,依旧一无所获,书童吉祥也蒙了,早上他明明亲眼看见少爷里去的。
平日里与他要好的萧逸悄悄告诉他:“方才孙德才来翻过你的课桌,他好像把你的功课拿给裴远了。”
苏长河感激的看了看萧逸,他家历代经商,说是富甲一方也不为过,可就是这商人的身份,让他在书院里备受冷眼。他能进书院,是父亲花了大价钱捐助了书院才得来的,父亲每日耳提面命,他不敢惹是生非。
孙德才的身份连他也不如,不知道走了什么门路进来的,刚来的时候也天天挨欺负,苏长河还帮过他几次,可他对苏长河好像是有世仇似的,不仅不领情,还成了书院小霸王裴远的小跟班,天天给苏长河找不痛快。
往日里,因为太子和皇上偏爱苏家,他们不敢做的太过分,长河又是个霸道的性子,他们讨不了好,但如今,虎落平阳被犬欺,除了裴远,其他眼红苏长河的世家子弟也加入了裴远一系,跃跃欲试,准备捉弄苏长河呢。
苏长河得了萧逸提醒,,径直走向孙德才,冷冷的问:“你方才翻了我的书桌?”
孙德才缩了缩脖子,看见裴远,有了些底气,便又坐直了几分:“你哪只眼睛看见我翻你书桌了,一个犯人的儿子,大呼小叫什么,你当自己还是那个有太子罩着的混世魔王吗?”
苏长河握紧了拳头,厉声说:“嘴巴给我放干净点,把作业还给我。”
“都说了我没拿,本来就是犯人的儿子,还不让人说了。”孙德才知道自己母亲是镇国公府的亲生女儿后,就对苏长河恨之入骨,他的锦衣玉食,他的身份都该是自己的。
可自己却一无所有,就算勉强进了玉林书院,也是大家取笑的对象,为了跟苏长河作对,他巴结讨好裴远,在他面前学狗爬,学狗叫,更是趴在地上说自己就是裴远的狗,这才混进裴远圈子的边缘,成了大家的出气筒。
今天一早,他就假装无意的跟裴远说:“听说苏长河他爹犯了事被发配南疆了,连太子都几日没去苏府了,看来苏家的恩仇到头了。”
“你小子消息还蛮灵通的,苏家早晚要完蛋,原来中书令的孙子想要求娶他姐姐,现在都去户部尚书家下聘礼了。”
苏长河见裴远依旧不为所动,便说:“裴公子,苏长河往日里总说你仗势欺人,完全不把你放在眼里,又经常在夫子面前抢你的风头,咱们不给他点颜色瞧瞧?”
裴远闲的无聊,也来兴致:“闲着也是闲着,那咱们陪他玩玩?”
孙德才从怀里掏出一沓作业,阴测测的说:“没有作业,看他怎么交差。”
现在作业在裴远手上,他有什么好怕的,孙德才料定,今时不同往日,苏长河不敢拿他怎么样,于是又补了一句:“你一个犯人的儿子,靠着出卖妹妹得了几恩宠,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
苏长河忍到现在,完全是不想让母亲担心,可他不知侮辱父亲,还说妹妹,苏长河哪里还能忍,直接一拳就打得孙德才鼻口流血。
苏长河揪着孙德才的头发问:“说,我的作业在哪?”
裴远慢拿着悠悠的走过来,阴阳怪气的说:“苏长河,你在找这个吗?你只要像孙德才那样,在我面前学一圈小狗,我就把作业还给你。”
苏长河冷笑一声:“我看你是真的狗,那么喜欢狗,我就成全你。”说完就埋着头朝裴远撞了过去,裴远哪里是他的对手,被按在地上狠狠摩擦了一番。
裴远吃痛,对着他的书童和跟班喊:“你们是死人吗,还不动手。”
一窝人蜂拥而上,跟苏长河扭打在一起,吉祥见主子受欺负,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挽起袖子就加入了战斗。
萧逸见苏长河势单力薄,怕他吃亏,赶紧悄悄去找来了夫子,这才将他们拉开。
夫子胡子都气得打颤:“混账东西,这是什么地方,容得你们撒野。”
孙德才满脸血迹,信口开河的说:“是苏长河先打我的,裴公子来劝架,他就疯狗似的连裴公子也打,其他同学看不过,才来帮忙的。”
吉祥不服气道:“明明是先把我家少爷的作业去给裴公子,嘴里还不干不净,少爷才动手的。”
夫子看向苏长河,问道:“是你先动的手?”
苏长河梗着脖子道:“他们欺人太甚,就是欠揍。”
夫子冷着脸道:“君子动口不动手,念了那么久的书,一点长进都没有,回去将论语抄上十遍。”
“对付小人,用不了君子之道!”苏长河很是不服气。
夫子扬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