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把孤独分为了十级。/p
从一级到十级分别为:一个人逛超市;一个人去餐厅;一个人去咖啡厅;一个人看电影;一个人吃火锅;一个人吃火锅;一个人去ktv;一个人去看海;一个人去游乐园;一个人去做手术。/p
除了第十级“一个人去做手术”,陈宫没有经历过,其他的他在前几年都经历了。/p
孤独吗?或许吧!/p
一个伟大的人,总会要独自度过一段艰难的日子。/p
陈宫不觉得自己是一个内心强大的人,但从父亲过世后,他慢慢习惯了孤独。/p
喧闹的场合,反而让他感觉自己格格不入。/p
所幸的是,他再次遇见了任瑶,并稀里糊涂的和她领了证,身边从此有了一个长相厮守的人,可以照顾他的人。/p
如果不是任瑶,估计他还是会选择一个人去医院做手术。/p
母亲和继父,他不想打扰。/p
父亲过世,母亲再嫁,原来的家只剩他一个人。/p
他不知道该找谁照顾自己……/p
所以,在得知自己病了后,他会伤心的躲在被窝独自垂泪。/p
打败一个成年人,其实很简单,谁不是假装坚强呢,绷着。/p
崩溃突如其来,内心深处无比孤独,唯有嚎啕大哭,才能释放内心压抑的悲痛和委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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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医院里照顾病人、陪护,其实是非常考验一个人的忍耐心的。/p
因为对方躺在病床上,不能动,除了输液就是睡觉。/p
而你除了在病床前守着,什么也做不了。/p
陈宫讨厌这种感觉。/p
父亲当年住院时,他一个守了很多个夜晚,每当父亲因为刺痛而哀嚎时,就是陈宫他内心最痛苦的时候。/p
为此,等父亲睡着。他没少一个人偷偷跑到楼梯口,蹲在墙角独自抹眼泪,等哭完,还要装作没事人一样,脸上重新堆起笑走进病房,在病床前守着。/p
父亲下葬后三四个月,母亲在烤鱼店上班,脚筋被落下的菜刀砍断,做了手术,躺在医院。/p
陈宫从福州赶回来,进入病房看着母亲脸色苍白的躺在病床上,左手打着点滴,右脚脚后跟被厚厚的纱布包裹,对自己露出笑时。/p
他当时,眼泪差点没掉下来。/p
幸好的是,当时继父在医院照顾母亲,他并没有在医院待太久。/p
而后来,婆婆几次住院,他都去医院陪护了。/p
可以想象,他那种无能为力,无助感。/p
这也就是,他讨厌去医院的原因。/p
这次不一样,轮着他住院了。/p
任瑶在身前照顾。/p
他看着心里很难受,特别是任瑶趴在床上睡着时,他稍有动作,又惊醒过来的模样。/p
心疼……/p
任瑶紧张的问着陈宫:“老宫,你是那里不舒服吗?还是要小便?”/p
值得一提的是,对于那些不能下床的病人,最磨人的就是他们大小便的时候。/p
很多时候,你只有用尿壶和尿盆。/p
端屎端尿,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p
就是至亲都不一定能做到。/p
然而任瑶却是做到了。/p
陈宫刚做了手术的那三天,不能下床,因为没吃食物,故而没有大便。/p
但是每天八组的液体输入身体,尿液就变得多了起来。/p
差不多一个多小时就要排泄一次。/p
任瑶刚开始还有点害羞,但还是红着脸给陈宫脱裤子,然后把尿壶放在陈宫的胯下,还要给陈宫把尿。/p
陈宫也是闹了一个大红脸,梗着脖子不让任瑶给自己把尿,让对方把床摇高一点,自己用右手把着撒。/p
撒完后,才把浓黄色,温热带着药味和骚气的尿壶递给任瑶,让她拿到卫生间里倒了。/p
任瑶接过尿壶,脸蛋红彤彤的,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后来还是鼓起勇气一边指着陈宫的下身,一边问:“那个,裤子需不需要让我给你提上去,毕竟你……不方便!”/p
“你先去把尿倒了嘛!”陈宫回过神来,尴尬的用被子把下身盖住,支使着任瑶去卫生间。/p
他又笑着说了一句:“等会你转来后,再给我提裤子也不迟!”/p
说完,他还皱了皱鼻子,看着任瑶小手里的尿壶,眼神中有些厌恶。/p
“嗯!”任瑶点点头,往病房门口的厕所走去。/p
虽然两人已经领证结婚,但是并没有发生过关系,还没有那种亲密无间的感觉。/p
简单来说,俩人心里都有点难为情。/p
后来,还是任瑶率先越过了心理障碍,还每天用帕子给陈宫擦拭身体。/p
第四天,陈宫终于可以吃一些流食了,中午一点,兰医生又来把他右腹肋下的引流管取了。/p
这下陈宫的腹部就可以稍微的用力了,他已经整整的躺了三天半,尾椎骨都躺麻木了,他不想再躺。/p
倔强的他叫任瑶把病床摇高一点,他用双手撑着坐起,慢慢的挪到床边把脚放下床,穿上拖鞋,硬撑着站了起来。/p
弓着腰,小步小步的走着。/p
任瑶想上前来搀扶他,都被他拒绝了。/p
他不想被人当成一个病人,哪怕这个人是自己的老婆。/p
自从能下床走动后,陈宫会选择在输液之前自行去上个厕所,这样就不用再麻烦任瑶了。/p
这几天,任瑶无微不至的照顾,陈宫看着眼里,疼在心里。/p
不想让对方再因为自己而受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