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家。
锦晏扶着荀聿刚进门,正好对上了从里面急匆匆出来的谢临。
“谢临,这么晚了,你上哪儿去?”
谢临见是锦晏,冷峻的脸上立刻浮上了笑意。
他温声说:“你久久未归,家主放心不下,我正要去寻你。”
说完视线落到了锦晏扶着荀聿的那只手上,顿时眸色微暗,似有什么情绪一闪而过。
锦晏抱歉的笑了一下,“对不起啊,让你们担心了。”
“荀公子怎么了?”谢临问。
锦晏刚要开口,感觉荀聿忽然向她靠了一下。
她睨了荀聿一眼。
英雄救美这等好事有什么不能说的?
不过她还是给荀聿留了点脸面,没有说出来。
荀聿自己说:“是旧病复发。”
谢临似是没发现他们俩之间的小动作,淡淡道:“近来渐渐转凉了,荀公子可要保重身体。”
荀聿脸色微沉,“多谢提醒。”
两人目光交汇了一瞬,很快又都移开了。
锦晏是没看到这两人之间眼神的交锋,否则定要吐槽一句:
都是病秧子,还搞歧视呢?
到了主院,看到老父亲一个人背着手在院中来回踱步,树影婆娑,灯影闪烁,他的身影看着越发孤寂。
锦晏立即放开了荀聿,快步走向了谢羲,“爹爹,怎么在院里站着,着凉了怎么办?”
谢羲回头,慈爱宠溺的看着锦晏,“今晚月色好,我在赏月。”
锦晏没有拆穿老父亲漏洞百出的谎言。
“那还要继续赏月吗?”锦晏问。
谢羲装模做样地抬头看了一眼,“不了,这会儿月亮被挡住了,没什么好看的。”
锦晏连忙扶住他,“那快进去歇一歇吧。”
待谢羲坐下,她又给谢羲倒了杯茶,“爹爹请用,女儿回来太晚,让爹爹担心了。”
“没什么好担心的,这临安城,谁敢动我谢羲的掌上明珠?”谢羲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至于等不着女儿回来,急得在原地乱转的那个人是谁,反正不是他。
锦晏软声附和,“是呀,爹爹这么厉害,威望如此高,临安人谁没受过您的庇护,谁敢在临安地界动您最疼爱的女儿呢!”
谢羲得意的哈哈大笑。
父女俩说了一会话,谢羲才发现荀聿竟然也在。
“你脸色怎么这么差。”谢羲有些嫌弃地看了眼荀聿。
要不是那高僧批了命,就荀聿这身板……
荀聿正欲说话,忽然嗓子眼传来一阵猫挠似的痒,他脸色微变,极力地将想要咳嗽的冲动压制了下去。
“回伯父,是旧疾复发,没什么大碍。”荀聿说。
谢羲“嗯”了一下,随口道:“我记得你十三岁便已经是举人了,这几年一直没动静,还考不考了?”
荀聿点头,“是,打算明年下场。”
谢羲提点他,“会试在二月,正是天冷的时候,考场里环境很差,又冷,你这身子,到了那考场里面,能坚持到考完都算是走大运了,平日里还是好好练练。”
荀聿一脸动容,“多谢伯父提醒,荀聿铭记于心。”
谢羲没有再多说什么。
管家一看他们不谈事了,便让厨房赶紧传饭。
饭桌上,荀聿频频用公筷给锦晏夹菜,谢羲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只要荀聿不太过分,他便不管。
反正被伺候的是他的宝贝女儿。
谢临坐在锦晏的对面,夹菜时视线偶尔会掠过锦晏,看到荀聿做的一切。
他心里微涩。
自幼在谢家长大,若他不是这么个性子,与大小姐之间的情谊,又怎么会比不过一个才来没几天的人?
“谢临,吃肉啊,你太瘦了,多吃点肉。”锦晏说。
谢临一愣,见锦晏笑意盈盈看着自己,酸涩的心底瞬间涌入了一股暖流。
他点头:“嗯。”
大小姐的心思一直这般细腻,每次他有什么情况大小姐都能第一时间发现,是他太过迟钝。
是他太后知后觉了。
吃完饭,锦晏才说了一句“天色已晚”,不等她说完,谢羲就下了逐客令。
而桌上就荀聿一个外人。
谢临的眼神状似无意地落到荀聿身上。
今后如何暂且不论。
从他进入谢家开始,这里便有了他的一席之地。
荀聿抬眸,对上了谢临的目光。
有一席之地又如何?
能给晏晏夹菜,哄她吃饭的人,只有他。
他嘴角轻扬,露出势在必得的张扬笑意。
之后便从容地起身跟大家告辞离去。
……
第二日。
荀聿早上过来给谢羲问了安,又与锦晏见了面后就匆匆离去。
他要参加会试,还有半年时间,必须要把身子养好。
而荀家也是个大麻烦,得好好处理。
荀聿一走,锦晏便让人给裘红缨和何珊传了信。
与裘红缨的性格恰恰相反,知府千金何珊是个再文静不过的性子,说话也温温柔柔,慢慢悠悠的。
“晏晏,你邀我们来,是看什么热闹?”何珊好奇地看向四处,并未发现什么好玩的事。
正说着,对面楼下突然热闹了起来。
不知是谁喊了什么,人群居然堵到了一起。
裘红缨眼力好,当下拍桌子大怒,“是那姓林的小子!我去收拾他!”
何珊急忙拉住她,又看向锦晏。
锦晏:“红樱姐姐,今儿来是看戏的,不是打架的,你先不忙,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