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傲离开临安的心意已决,不论林母和李欣儿说什么他都不为所动。
退婚就退婚吧。
三十年河西三十年河东。
现在谢家瞧不上他,把他踩到了脚底下。
等他成为大文豪,成为整个天下的文人所仰望的存在,等他权倾朝野,自然要让谢家也尝尝当所承受的羞辱和痛苦。
到时候他会让谢锦晏和谢家知道,被他们欺辱的“少年”到底是怎样一个逆天的存在!
林母虽然舍不得家,舍不得临安,可一想到儿子将来要去京城参加会试,而她放心不下肯定也要跟去照顾,便又想通了。
左右京城他们都是必须要去的。
不过是提前了而已。
等儿子高中状元,在京城站稳了脚跟,那谢家再使什么手段,他们也不怕了。
想到此,林母便来了劲,半夜起来清点家中的财物。
李欣儿睡在另一间屋子,听林母屋里传来磕磕碰碰的声音,眼泪就止不住的流到了耳后。
临安不过一个谢锦晏,就让表哥念念不忘了。
去了京城,那么多的出身世家权贵的千金小姐,还有皇宫里身份尊贵的公主,若表哥喜欢上了他们,那可怎么办?
越是深想,李欣儿越是难受,越是不安。
她在床上辗转反侧睡不着。
不知道翻了多少次身后,她终于做了一个决定。
既然姑姑认定她勾引表哥做下了那种事,那她为什么不把这个罪名坐实呢?
总不能让姑姑一直白白骂她下,骂她不知羞耻吧?
可是如今姑姑一天到晚盯着,不让她跟表哥独处,表哥自己也有些防备她。
想要生米煮成熟饭跟着表哥去京城,看来还得费一些功夫。
林母压根不知道李欣儿的打算。
她正对着自己翻箱倒柜找出来的三百两银子抹眼泪呢。
傲儿刚成为谢家女婿那时候,他们家是何其风光啊,街坊四邻每日都来与她道贺,那些想攀上谢家的人更是不停地给他们送礼。
谢家人虽然孤高冷傲目下无尘,可他们家出手也大方却是公认的。
傲儿的衣服鞋袜,都是和谢家其他人一样,每月每季都会发放新的。
虽然用料做工不是最好,无法和养尊处优的谢家小姐相提并论,但足以让他的同窗好友都羡慕嫉妒了。
再说读书,不论是书院还是老师,借由谢家在背后张罗。
除此之外,谢家也会隔几日给她送些衣物食料。
每次她一穿出去,都会让邻居们羡慕不已,夸赞她养了个好儿子。
林母垂泪想了半天,脸色终于不对劲了。
她忽然想到,除了谢锦晏对傲儿的态度很冷淡、也没有跟其他媳妇一样晨昏定省侍奉过她这个婆婆,谢家似乎再也没有做过对不起他们的事。
而谢羲那天会冲进门,是因为听到了她和侄女编排谢锦晏的话。
打人,是他发现了傲儿身上有女子的肚兜……
林母越想越不对劲,无边的悔意也在心底生了出来。
原来她曾经一直瞧不上,觉得辱没了自家清正门风,折辱了傲儿文人风骨的谢家,并没有那么坏。
曾经只谢家送来的银子她便攒下了一千两啊!
可现在银子他们已经花的所剩不多了。
而谢家送来的那些价值不菲的名贵器物,也全没了。
自从那日谢羲走后,谢家账房和护卫便将曾经送与林家的一应东西都拿回去卖掉了。
而无法带走的,也被他们当场破坏。
林母回想着往日的荣光,神色越来越悲凉,心底越发不安。
去了京城,他们当真能比现在更好吗?
……
荀聿一连三日不见踪影,锦晏自己在家待的无聊,便带着丫鬟们出门散心。
不知怎么,走着走着,就到了与荀聿重逢的地方。
她正打算去荀聿租的院子瞧瞧,却不想身后不远处传来了难听至极的辱骂声。
“我就知道,你个蹄子,自己不检点,还成天勾着我儿!”
“我没有,姑姑,我真的没有,是表哥……”
“要不是你这个下的东西,谢家又怎么会同傲儿退婚,都是你害了我儿,你害了林家啊!”
“姑姑……”
“别叫我!我没你这么不要脸的侄女!”
“我的傲儿啊,我可怜的孩子,你不过是受伤时被这小蹄子算计勾引了,却叫谢家主误会,与你退婚了婚,我可怜的傲儿啊!”
林母满腔悲怆,哭的那叫一个伤心。
锦晏看过去时,已经有不少看热闹的街坊围着李欣儿指指点点了。
“我就说林小子不是那种人,原来是被算计了。”
“你这侄女野心不小啊,恐怕是担心林傲将来和谢大小姐成婚之后她再也没有任何机会,才会想出这么阴损缺德的法子。”
“可怜了林举人,多好的一门婚事啊,就这么被毁了!”
只这一小会儿功夫,舆论已经完全偏向了林家,李欣儿则被骂的抬不起头。
听到那些人又开始夸赞林傲是天之骄子,人中之龙,锦晏便有些反胃。
“小姐,可要我过去揭穿?”珍珠问。
锦晏摇摇头,“先不急,让他们好好演吧。”
珍珠一愣,“小姐说,她们姑侄俩是在演戏?”
锦晏笑了一下,“前日我还与爹爹说呢,林傲恐怕要离开临安了,在离开之前,为了以后能减少些麻烦,他一定会想办法洗清自己身上的污点,或是埋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