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未有过,从未有过如此让他忘记一切的时刻。/p
他曾无数次在梦里或在清醒中想象此际的纠缠,却不敌这一刻。。/p
她那么软,几乎要融进他的血液中。/p
她那么甜,甜得让他无法放弃啜饮她的芬芳。/p
可是他要的不是这个,他要的是她记着他,念着他,入骨入髓的想着他,即便是几经轮回,即便是错过千世万世,只要在某一刻能让他们遇见,也会在刹那间认出彼此,记起曾有的无限。。/p
“锦翎,现在还不能……”/p
他艰涩开口,艰难的推开她,看着她的迷乱痛苦,心如刀锉。/p
“你现在根本不知道我是谁,你的心里还住着那么一个人,我不想让你这么糊里糊涂的就把自己送给我了……”/p
她有些清醒,又有些迷糊。/p
她好像听到有人说话,却在识得“心甘情愿”四个字之后。间一麻,顿时失了知觉。/p
宇文玄逸捞起那正溜下去的身子,抱紧,下颌摩挲着她的额发。/p
良久,叹了口气。/p
一慢四快五声更响已过许久,天虽还未亮,但是他知道自己该走了。/p
她的脉搏已恢复正常,药力全散,接下来便是调养了。/p
他很想将她从冷水中解救出来,然而……/p
将她重新摆作初时的姿态,看着她熟睡的依然带些委屈、不解的面容,忍不住以指轻划那冰冷的腮,勾起小巧的下巴,轻轻印上一。。/p
有多么的不想离开,却不得不离开,什么时候,才能让他安然的守着她,共同等候每一个天明?/p
一声轻响。/p
一个影子飘了出去。/p
只是眨眼的工夫,若是有人看见,怕也会以为是调皮的风掀了雕花的窗扇。/p
一点水迹留在紫檀色的窗棂上,划过一道蜿蜒的湿痕。/p
醒来后的苏锦翎丝毫不记得这其中的关节,她的记忆停止于在射场中太子教她射箭的一刻,而那个几乎被射杀的小太监好像只是梦中出现的惊险片段。唯一让她不解的是右耳上的坠珠耳坠不见了,那是宇文玄苍送她的,一直不曾离身,即便是与他生气、闹别扭,都从未想过拿它出气,可就这么丢了。/p
她曾去明华苑寻过,可是明华苑那么大,骑射大赛留下的混乱又早早被宫人清理了去。她亦去内务府查了当日清理杂物的宫人的名字,逐一问去,均被告知根本就没有见过一只坠珠耳坠。/p
那日,当她再去明华苑寻找无果准备离开之际,碰到了宇文玄苍。/p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出现在那,这毫无预料的相遇让她陡的一惊,也曾暗想他是不是特意来寻她的,可是见他一脸肃然,定是还为了那只木头鸭子在生气,而且她又弄丢了他送的耳坠,心下愧疚,也没有说什么,低着头就走了。/p
樊映波见她郁郁不乐,少有的安慰了她:“你瞧你这几样首饰,整日不离身,不仅人知道你喜欢,鬼也瞧出来了,说不准,就是趁你睡觉的时候偷了去……”/p
樊映波脾气古怪,就连安慰的话都那么与众不同,苏锦翎当即打了个冷战,摸摸空落落的耳朵。/p
会吗?因为鬼月的关系?/p
“怎么不会?你知道我那天回来看见了什么?”樊映波抿唇一笑:“地是湿的,床是湿的,窗子上也沾着水,也不知你泡个水怎么弄出这么大一场面?”/p
苏锦翎只知那天莫名在明华苑晕倒了,然后醒来已在床上,据说是得了什么急症,为了医治在冷水里泡了一夜,连唇上都破了个口子。/p
可既然是晕了,怎么会将屋子弄得混乱不堪?难道……真的有鬼上身吗?/p
再打了个哆嗦。/p
而且……这几日,每每入梦时分,都好像听到一个声音在对自己说“心甘情愿”、/p
“映波,真的……真的有鬼吗?”/p
她一时忘了,自己是怎么来到的这个时空。/p
“这世上有没有鬼我不知道,就怕是人心里有鬼。”/p
樊映波说着,瞧了她一眼。/p
她只觉那目光意味深长,却又不知到底所指为何。/p
“别多想了,早点休息吧。盂兰节就快到了,宫里怕是有安排,到时若是请了和尚道士的,不如让他们为你驱驱邪吧。”/p
七月十五,盂兰节。/p
苏锦翎对这个日子的最深记忆不是来自去年曾随贤妃去甘露寺进香,而是……去年的七月十四,与宇文玄苍初次离别,她只当他是陪煜王去岚曦寺修身养性,却不想,他用心头之血为她铸就一枚可避雷电之祸的白玉莲花。/p
去年此时,她尚不知宣昌就是玄苍。这一年,发生了多少事,回想起来,每个画面都是那么的触目惊心。然而无论怎样,这一年毕竟已经过去了,有谁知道明年又会如何?/p
逝去的,尚无法把握,未来的,又何从谈起?/p
她摩挲着掌心的白玉莲花,深深的叹了口气。/p
织锦门帘一掀,樊映波打缝隙处露出半张脸:“锦翎,贤妃娘娘要你去清音阁伺候。”/p
景元三十二年的七月十五,贤妃照例带领后宫女眷去甘露寺设坛进香,而因了端午节时的流血事件,宫中时常有人说见到不干净的东西,于是此番又请了寺院僧人进宫做法事。已是忙了一天,现于天音阁摆戏,唱的是应时的曲目《目连救母》。/p
苏锦翎因为这几日轮值在璟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