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这冷冰冰的语气,定是樊映波无疑。/p

果真,一袭琵琶襟滚银枝绿叶花边衣裙的樊映波正拎着花洒给一盆开得正艳的扶桑浇水。黄昏的斜阳淡淡的铺撒在她身上,人又在花中,看去竟如仙子般飘逸动人。/p

虽然她是永远的阴阳怪气,可是多日不见,所以眼下这么多新面孔中她的那张眉心缀有红痣的脸便显得格外。切。/p

苏锦翎笑盈盈的走上前,伸手要接过她的花洒:“我来帮你……”/p

樊映波身子一转,不算生硬却很明显的拒绝了她的好意,将花洒擎到一株白兰花上,伴着水珠飞泻,似是漫不经心的说道:“我可不敢劳你大驾。”/p

伸出的手就这样悬在空中。/p

有时得到太多的奖赏也未必是好事,像她这样如雨后。笋般蹿升的人难免会遭人排斥,尤其现在还会时不时的在皇上身边伺候。俗话说伴君如伴虎,那么与“伴君”者交往亦是需时刻小心,否则落人口实只能给自己找麻烦,没准还有性命之忧。樊映波没有如其他人一般对她献。讨好,而是选择了远离,除了性格方面的原因,这一点怕也是她所顾虑的,况且万一有人不幸遭了难也就无法怀疑是她樊映波在通风报信。/p

果真是人在高处不胜寒,可是苏锦翎根本就不想站在什么高处。如今想来,樊映波对她的疏离,她对皇上的有所顾忌,这二者的因由竟是别无二致。/p

重逢初时的喜悦渐渐冷却,她讪讪的收回手,捋着油绿的石榴叶子,想到方才刚进门便有一群陌生的宫人讨好献。以求青睐,不禁开口问道:“宫里怎么多了这么多生面孔?”/p

更换宫人并不罕见,多是因为犯了什么错或是病了,便从其余闲置的宫人中挪用过来,可多也只是一两个,而因为贤妃的宽宥,雪阳宫内的宫人并不如其他的宫殿更换频繁,所以像这种大规模的更换她还是第一次见。刚刚她留意了一下,整个雪阳宫的宫人差不多有一半是新来的……到底出了什么事?/p

“这在皇上身边当差是不一样了,连这种小事宜人也开始操心了呢。”/p

余辉暖融,映得樊映波颇有几分仙姿,可是这声调却是冰冷刺骨,就包括她挂在唇角的笑亦是寒气森森。/p

“映波,我哪得罪你了?干嘛说话总是这么阴阳怪气的?”她终于忍不住要生气了。/p

樊映波倒笑了,将花洒添了水,继续浇灌那株白玉兰:“宜人何必明知故问呢?”/p

“我自问没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p

“我?宜人想到哪去了?宜人对映波可谓是恩重如山,映波谢还来不及呢,何谈得罪?再说映波不过是个小小的宫婢,命如蝼蚁,时不时的还要担心承受不了宜人这份恩情呢……”/p

“我只当我离开了几日,回来见了这么多的新面孔分外奇怪,却不想你这般怪腔怪调的更是不可理喻!”、/p

“我不可理喻吗?宜人难道没有发现自你从皇上身边回来之后脾气倒是大了许多吗?如此,到底是谁更加不可理喻呢?”/p

“如果你觉得这样理解会让你开心些那么敬请自便!”、/p

“我怎么会开心呢?宜人现在如此被看重,映波真担心宜人只需在人家的耳边吹吹风我的小命便也难保了……”/p

苏锦翎已是准备离去,听闻这句忽的顿住脚步,转过头来,怀疑对她。/p

樊映波的神色如那水流一般从容自在:“宫里突然多了这些新人,可全是拜宜人所赐啊……”/p

语毕,拎着水桶袅袅的走了。/p

苏锦翎怔了半天。/p

拜她所赐?/p

她努力回想着,刚刚那群围拢过来的人中的确有不少是这段时间对她屡行讨好之能事者,可是他们的东西她一样也没收,也没许给过他们什么承诺,怎么会……而且,既是换了人,原来的那些宫人哪去了?/p

直到打完牌的贤妃带着满身疲惫和丰硕成果回到雪阳宫时,一切才有了答案。/p

原来在她走的第三日,贤妃忽然发现皇上去年赏下的紫金六面镶玉步摇不见了。/p

弄丢了皇上的赏赐,即便是位高如贤妃,也是大罪。/p

贤妃先前只当是忘记放哪了,可是司衣口口声声说三日前还看到那步摇好端端的在锦盒里摆着,她特意放在了宝阁的最上层。/p

这时间的巧合让人不能不产生联想,而这联想若有若无却是坚定的指向苏锦翎。当时远在清心殿的苏锦翎浑然不知一道凌厉的寒光已经架在了脖子上,因为原本只是司衣含糊其辞的提醒了一句:“那天我整理首饰时看见锦翎姑娘回来过”,然后便在宫人中掀起了轩然大波,一来二去的,竟一口咬定是苏锦翎拿的。/p

贤妃断然不信,怎奈宫人一迭连声的请娘娘颁令彻查,而且接下来的几日司衣屡屡汇报说又有几样首饰不翼而飞,然后一再强调她三日前查点时那些首饰均安然无恙。/p

纵然再无头脑,亦看出此事纯属栽赃陷害,只是寻不出始作俑者,难道还真要拿苏锦翎问罪?/p

事情的峰回路转源于两日前。/p

宫女书娟暂时代替苏锦翎看管毛团,毛团本无精打采的溜达,突然竖起耳朵,药丸鼻子扭了两扭,就直奔一个正往宫外走的宫女而去,当即拦下,围着她又吼又叫,还要蹦起来咬她。/p

那宫女吓了半死,可是书娟无论怎样规劝呵斥都无法阻止毛团的愤怒。/p

在引来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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