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朗略有留恋,但也知师父向来来去如风,但只能遗憾的应道:“待羽儿家事安定,一定上山看望师父。”/p
活佛愉悦的拍了拍他,“我羽儿就是孝顺啊。”/p
羽朗却略微窘迫,“羽儿惭愧。”/p
送走了活佛,羽朗回到内室,美朗和茜朗都还战战兢兢的守着冰雁。/p
羽朗一进来就立即观察冰雁,只见她气色润了些,状态也平静。/p
“羽朗,活佛呢。”美朗问。/p
羽朗说:“师父已回了。”/p
“这么快,可是冰雁……”/p
“大哥放心,我现在可以守护冰儿。”羽朗说罢,本能的转眸看向茜朗,他什么都不肖说,茜朗也读出那目光的含义,但道歉什么的,他已觉得多说无用。/p
美朗觉出异样,不由问:“可是茜朗用的毒难以清除?”/p
羽朗也不想多隐瞒,在他心里,对茜朗的宽容也是有底限的。“原本是,但所幸师父功力深厚,佛学高深,才挽得我一命。”/p
美朗听闻立即死瞪向茜朗。茜朗冰着一张脸,什么也没说。美朗冷哼一声,也不想这时候教训他了,转头来关切地对羽朗说:“活佛既然说冰雁还需两三天,不急于一时,且她现在还算平稳,就由我和茜朗在此守候,你刚驱完毒,身体虚乏,去榻上休息一刻吧。”/p
然后羽朗却摇了摇头,“我无心休歇,要守在她身边才觉得安心。倒是你们,这一天一夜,没有进食总是撑不住的。霖其!”/p
“不用了,羽朗。”美朗松开冰雁的手,小心的放回被子里,才说:“事出突然,我们来的时候都很匆忙,不如现在我们都回去换洗下衣裳,马上再来替换你。你的身子也重要,若是你倒下了,谁来保障冰雁的安全。”/p
羽朗听此觉得有道理,便依言点了点头。有他这句话,他全信。手足之情,血浓于水。/p
茜朗松开冰雁的手,没有看羽朗,低着头黯然离去。/p
冰雁受锁魂珠之困,羽朗担忧她体虚坚持不住,又让霖其拿来一株雪莲珠。/p
这雪莲珠本是他有一年讲佛时,路过萨姆峰,当时突然天降大雪,他被困于悬崖绝壁,却意外得见崖壁上有株罕见的水母雪莲,他当即取得,回去后配以人参,枸杞,红花,以酒为引,炼制了这种药效极佳的雪莲珠。这几年除大事之外,从不敢轻动,昨日喂冰雁吃了一枚,而现在,就只有这一枚了。/p
但愿冰雁能就此好转,不然他手上一时之间,再炼不出妙药。师父提醒他不可轻易动内力,他还是要先以药物为准。/p
等美朗和茜朗分别换洗后过来,冰雁已安怡许多,面容也恢复一些血色,而她手腕上的锁魂珠,依然坚定如初。/p
美朗见羽朗神色甚是疲劳,再三劝说,羽朗才依依不舍犹犹豫豫的到了软榻上休息。/p
下午间,夫人过来看望了冰雁,见三个儿子为冰雁忧心的样子,深深感触。回去后,夫人直接去了佛堂,为冰雁烧香,祈求她早日醒来。/p
这一天,在众人的忙碌和纠结中度过,虽然活佛说过需得两三日,可是兄弟们见冰雁那一动不动的样子,还是非常担忧惶恐,时刻不敢离身前,悉心照料。/p
当夜,冰雁突然有不安之态,手臂又有颤抖,锁魂珠的色彩开始转为翠色,红色只残留少许,如红云般淡淡渺渺,羽朗心知这是美朗气血将用尽,不顾师父嘱托,强行运气运功,以内力压制冰雁体内的不安血气,再划破手臂,以自己的血喂食锁魂珠。/p
锁魂珠渐渐重回到亮红色后,威力大增,终再次控制下冰雁手腕的颤抖。/p
羽朗收了功,霖其慌忙为其包扎伤口后,他已面色发青,唇色发白,气喘吁吁。纵使自己如何体力大损,他也不能让冰雁有一丝离去的可能。/p
“你就这么想走?这么恨我?”茜朗跪趴在床边,悔与痛让他泪水涟涟,“恨到不想再看到我?恨到已经不再回来骂我,是不是?冰雁,你好狠心,好狠心……”/p
听他此话,美朗火爆的脾气也压了下去,他知道茜朗这是在深责自己,哀极生怨。/p
霖其喂羽朗喝了药水,扶羽朗在榻前歇下,羽朗忧伤的侧眸,看着茜朗低泣痛惜,也只浅浅呼了口气,不予理会。这一天茜朗清晰压抑,一定很辛苦,容他肆意一回。/p
还是霖其看不下去了,悄悄走过去,劝道:“新王,你莫怨少夫人了,多说无益。”/p
茜朗低垂着头,渐渐收压了些抽泣,神色呆滞,情绪寂寥。/p
如果说这是对他的折磨,他认了,只要冰雁能回来,再痛再哭一百倍,他都认。只是冰雁,你何时回来?/p
三兄弟带着同一个疑问和期待,再又一个黑夜里沉默等待。/p
许是上天有灵,许是羽朗不惜动用内力血气,许是三兄弟的情义太真,总之,菩萨听到了他们的呼声。/p
当窗外第一道阳光照进屋内,照在冰雁精致的小脸上,她像往常自然睡醒一样,自然而然的懒洋洋的扭动了下身体,立即惊动了屋内浑浑噩噩的三兄弟,三人几乎同时扑了过来,只见冰雁如孩子般嘟了嘟嘴,在三人的屏气凝神中,眼皮一颤,眼睛华丽丽的张开。/p
露出里面如琉璃如珠玉般的眼睛。/p
美若光华。/p
这一刻间,仿佛见证天降恩泽的神圣时刻,兄弟们竟无一人开得了口,均睁着大眼睛一瞬不瞬的望着她醒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