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如你所愿。但愿你从此不悔。”白泽气呼呼地甩了甩衣袖转身离开。却又听见北冥沧凛叫住了他。/p
“阿泽,不要告诉她我知道孩子的事情,上神有后本就不易,若他因为我的关系不要那个孩子,对她而言更不公平。也许,那是她从今往后唯一一次做母亲的机会。”/p
“你不说,我也知道。”白泽甩手离开。/p
北冥沧凛再一次躺在贵妃椅上,吸取着这张椅子上属于凤栖凰的味道。他有些恍惚了,更癫狂着,他不想就这样了此残生,可睁开眼却发现无力回天。夜空那么没,星河万里,闪烁点点星光,不像他的人生一片灰暗,唯一的那颗星星被他摘下来,推了出去,从此那里一片漆黑,漫无边际,无望成灾。/p
长公主府上的后院,秘密建造了一间屋子,铜墙铁壁,幽暗的地下室没有丝毫的光线,除了一望无际的黑暗就剩下在黑暗里生根发芽的绝望湮灭了这座地牢森寒的气息。/p
“沧凛,侯爷,北冥沧凛,哈哈哈……神帝!原来也想妖魔一样狠毒阴戾心思歹毒!”这正是这座地牢里唯一的囚犯凤慕颜。连着数日她都被管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没有光,没有实物,没有希望,唯一有的就是黑暗中窸窸窣窣的老鼠以及日渐发霉的枯草。这样的日子让她几近绝望,想要自裁却发现自裁的机会都被眼前这个已经疯魔的男人掠夺了。若不是因为大着肚子她大概会被饿得面黄肌瘦,只剩下皮包骨。可即便这样,这个魔鬼一样的男人为着的也不是她的孩子,而是为了凤栖凰那句“祭剑”。/p
“妖魔?”眼前脸色苍白得男人,脸色更加扭曲了,像极了魔鬼。“拜你所赐,本帝如今确实妖魔。凤慕颜,这里住着还舒服吗?”男人和她隔着铁栏杆,在原地转了转,那张曾经让她疯狂又执念的脸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样子。如今的北冥沧凛似乎已经没了感情,更没有丝毫在意代价后果一类的念头。他最感兴趣的大概是半夜三更将凤慕颜折磨得死去活来然后又让人将她医治好,看上去精神矍铄,完好无损。/p
“你这幅样子,凤栖凰知道吗?要是知道了,她还会爱你吗?北冥沧凛,你看看你,人不人鬼不鬼,魔不魔神不神的样子,真让人恶心!”凤慕颜反正是放弃了求饶,因为求过很多次了,很多很多次,这个男人纹丝不动,反而变本加厉。/p
果然,这句话未落,凤慕颜已经疼得在肮脏的地牢里打滚,污垢粘在衣襟上面,仿佛从沼泽里爬起来的乞丐,恶心得想让人吐。/p
可凤慕颜已经快要习惯了,反正不会让她死了。她大笑着眼泪如滚珠似的说道:“北冥沧凛可惜啊,你不干净了,凤栖凰不要你了,你那么恨我却依旧和我春晓一度,能怎么办了。你的身体沾着你最厌恶的女人的气息。凤栖凰闻着就觉得恶心,恶心!”/p
“就凭你,你也配!凤慕颜,你不会以为那晚上的真是本帝吧!哈哈哈……凤慕颜,亏你还活了这么久。本帝是什么人即便再不济也不会让你得逞。那一晚本帝找了几个乞丐,就像你现在这么肮脏。栖栖说,你的灵魂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想必唯有这些人才配得上你的尊容。哈哈哈……”北冥沧凛入了魔似的大笑,那陌生的笑容和凶恶的气息,一点都不像曾经的神只北冥沧凛,反倒是像极了穷凶极恶的凶兽。“你就在这里待着吧,永世都见不得阳光。你本来就该在这里待着,那般恶心,为何要放出去残害世人。”/p
凤慕颜泪流满面,不敢置信,一直摇头。她以为至少那件事是真的,她以为就算自己没有得逞,却也离间了两人的关系,她以为这一生至少有一件事是真的,最终却什么都不是。那个男人竟然那般狠心,竟然也会做这般下作的事情,居然让最肮脏的人毁灭她。“哈哈哈……都是假的,什么都是假的……”/p
传闻,西汉常山侯北冥沧凛西南归来身染重病,于公元前114年,也即是元鼎三年,与长公主留下一子。此后关于这位天妒英才的将军再无传说。/p
魔界,自从凤慕颜在这里昏睡,这个世界似乎多了些奇幻的色彩。比如原本漆黑的夜唯有黑暗,如今倒是多了些星辰。原本不能在魔界生长的花草竟然奇迹般的长出了枝丫,原本没有飞鸟却忽然有了生气。白泽不知道这是好是坏,但这却也代表着凤栖凰的上神身份仍在。唯有神凰才能决定万物的生命。/p
“尊上,听闻侯爷去了。”白起前来禀报。/p
“北冥沧凛?”白泽随口问道。他其实不惊讶,三年前就问过了,答案不言而喻。/p
就在这时候,冥界的天空第一次出现了奇异的金色,紫金色的光芒照亮了整个空域,这时候魔界的人才感受到,原来魔界的天也能如此令人叹为观止,叫人移不开眼。紫色的光芒下点缀着星星一般烨烨生辉的金色,柔和的颜色搭配勾起了人们心中的柔软。可转瞬,紫金色被黑紫色取代,相比之前的颜色更加深邃却又更加像魔界的风格。黑紫色的光芒盖住了金色的光辉,显得愈加强烈。白泽站在高高的宫殿上望过去,忘川河畔的彼岸花齐齐开放,五颜六色,像极了人间的百花争艳。/p
“她醒了。”白泽轻叹。“这世上之事真是奇妙,一个生另一个人却死,当真要应了这彼岸花的话语,花开叶落永不相见吗?”/p
话音刚落,凤栖凰的声音便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