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在凌霄殿中诸神的建议,天帝都似乎不愿再听。
「在这么里站在了这许久,就不打算进去走走?」东华帝君大步走到天帝身侧:「前面不远处,便是创世神族的隐居之所。」
「不了。」
「那天帝来此,就是为了看看而已。」
天帝摇头苦笑:「不怕帝君笑话,朕年轻之时,也曾多次于此眺望。那时候朕还只是一位神族皇子,甚至连朝见创世神的资格都没有。每天独自一个人偷偷跑到这里,便是为了看帝后一眼。不想今日,世事变迁,早已物是人非。」
东华帝君眉头不由一皱。
「初初相见,朕甚至都只敢站在这里眺望一眼便躲开。」天帝摇头:「直到神魔大劫开始,朕时常需要随军出征,然而每一次回来,朕第一时间都会跑到这里来。没想到不知多少万年以前就有的毛病,现在却仍旧改不过来。」
东华帝君只是一声长叹,却终是没有说话。
甚至,在这一刹那间,东华帝君竟然有些开始同情天帝了。
漫长的时间长河,东华帝君可以说是与天帝同时期的神灵,自小便是同样的出身,同要的生命轨迹。如果说世间有那一个生灵与天帝最为接近,东华帝君绝对是首选,那怕是同为先天帝亲子的冷策也不一样。
正是同样的经历,所以东华帝君明白天帝肩上担着的是什么样的责任,又是付出了怎么样的努力。
可是,东华帝君自问比天帝却要幸运。
至少现在为止,东华帝君一家团圆,东极天上下齐心,君臣共勉,毫无猜忌。不像在天庭之中,诸神一个个勾心斗角,在权力中心的yù_wàng中左右逢源。
「帝后陨落的消息,朕没脸告诉创世神族的任何一人。」天帝一声长叹:「当年朕于此迎亲之时亲口允诺,今生今
世必定会护其帝后周全。没想到最后,朕却眼睁睁的看着帝后流尽最后一滴血而无法施救。」
「节哀。」
天帝苦笑:「朕为天帝,统领三界六道的至尊,天地证道的第一生灵,到头来能说句痛快话的,却只有帝君这样一个外臣。」
东华帝君没有说话,眸中却闪过一丝无奈。
权力中心呆的久了,这样的事情又何尝只有一个人有这样的感觉?
「朕将帝后陨落的消息昭告天下,却唯独没有勇气去将帝后陨落的消息亲口转达给创世神族的任何生灵。」天帝摇头:「甚至每走到此处,朕每再向前迈出一个步子,都似乎需要莫大的勇气。」
东华帝君默然点头,却并不言语。
虽然天帝早已将帝后陨落的消息昭告天下,以创世神族的身份也应当早已知晓。
但是身为帝后的娘家人,天帝昭告天下和亲口上门通传完全是两回事,知不知道是一回事,便这纲常伦礼,却是不得不做。
偏偏,天帝却根本没有任何的勇气走这一趟。
「那陛下打算怎么做?」
「即已剑锋染血,那便要让这柄宝剑尽染仇寇之血,才能消朕心头之恨,才能熄朕焚心怒火。」天帝轻叹:「这件事情,终究只是朕自已私事,帝君就不要过多的牵涉进来。」
东华帝君不由一愣。
难道,在天帝的心中,天庭竟然已经腐朽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这本应当是神族共同之仇,可是天帝心中,却已然只是自已的私仇而已?
「只有杀尽仇寇,慰其帝后之灵,朕才有脸去创世神族报丧,才有脸坐在那天帝之位上,重整天庭秩序。」
「可凶手到底是谁,现在仍然没有查出来。」
「那便杀个天翻地覆又如何,就算血流成河又如何。」天帝摇头苦笑:「幕后真凶朕已经推断出了一二,即是朕的私事,也是朕的家事。帝后只不过是受了无妄之灾,但是这份血仇若是不报,纵然朕有朝一日陨落,又如何有颜面去见帝后?」
东华帝君脸色突然变得极为难看:「凌无期发了疯,陛下也发了疯,莫不是那个人,真的便是先太子?」
「帝君当年便与先太子交情莫逆,这种事情最好还是不要插手。」天帝摇头:「若是这一次朕再也回不来,但帝君一定要先行保存自已。因为现在的神族天庭,唯一希望便是在帝君身上,只要东极天得保不失,就算天庭易主,也仍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这,便是陛下这么多天一直躲着本帝的原因?」
天帝没有说话,没有否认。
甚至,自始至终,天帝都没有开口寻求东华帝君的助力,更没有向天庭诸神之中的任何一位强者开口求助。
「陛下是天帝。」东华帝君轻叹。
天帝脸色微微一变。
「陛下当年于神族危亡之时扛起大旗,于水火之间救神族于乱局。」东华帝君轻叹:「自神魔大劫之后,天庭经过这么多年的发展,已经成为了各族之冠,更成为了天地之间最强大的种族。于本帝心中,陛下就是陛下。本帝与先太子的莫逆之交,也只限于当年那个为神族立下了赫赫战功的先太子而已。如果这一切事情真与先太子脱不了干糸,身为天庭之臣,本身自当第一个为天庭除去这祸端。」
「何必?」
「陛下有自已的立场,本帝也有自已的立场。」东华帝君眸中闪过一丝无奈:「陛下要为帝后报仇,无可厚非。本帝要为芸芸众生讨还一个公道,也是于情于理。」
天帝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