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启临往北,最先到达陌山,陌山郡北部往西,是幽西郡,往东是幽东郡。三郡交界于幽蓝江边。/p
溶爵到了陌山刚被陌山太守楚宕出面安置在了府城之中。/p
将将才安顿好,溶爵便收到了幽西郡郡守孟泰送来的求救之信。/p
堂中,溶爵皱眉,把信递给一旁莫老,莫老对面圈椅之上,坐着那个皇帝亲派,名叫王保的监军太监。/p
那王保见溶爵看完信不把信给他而是递给莫老,他不悦的哼了一声,扭头侧身端起桌上茶盏呷了口茶。/p
他边喝茶,边用眼角余光扫视着莫老。/p
莫老虽年纪大些,却心中通透,可他却不管那监军如何看,只是自顾自细细读着那信,边读边皱眉沉思。/p
终于那王保按捺不住,尖着嗓子道:“我这一盏茶都快喝完了,怎么,您老眼神不济?如看不清这信便莫费心看了,咱家奉旨监军,这信咱家总得过过目吧?”/p
莫老对他所言充耳不闻,那王保便气得吹胡子瞪眼。/p
半晌,莫老抬起头,顺手把信笺放在手边桌案上。/p
溶爵看莫老放下书信,急急问道:“莫老,此事您怎么看?”/p
那王保被无视,又是冷哼一声,却只得自己起身,拿了桌案上的信看了起来。/p
“这还有什么可看的?陛下有旨,对那等冥顽不化的乱民,尽数剿杀!”/p
不等莫老开口,那王保粗略看了信,便尖着嗓子一副义愤填膺模样开口道。/p
溶爵淡淡看他一眼,又看向莫老,莫老略沉吟道:“去看看吧,看看百姓何故围困郡守,这陌山流言大抵已平,那幽西却闹得那般厉害,说不定是有人中饱私囊贪墨了救灾钱粮,百姓才这般愤慨呢!”/p
那王保见溶爵和莫老再次将他无视,气得在原地跺脚,道:“好啊好啊,你们竟敢对陛下旨意阳奉阴违,等着,我这便去给陛下写折子!”/p
溶爵又淡淡瞥了他一眼,道:“幽西出了这么大乱子,王监军怎得对那孟泰如此深信不疑?尚未查证便急着给陛下传信,若我等所言为实…”/p
溶爵倒吸了口气,故作惊诧道:“难道,监军与那孟泰认识?亦或…?”/p
那王保闻言脸色大变,怒道:“你莫要含血喷人,咱家行直坐端,你怎敢如此污蔑咱家?”/p
溶爵脸色一冷,道:“既然监军也不知事情原委,那么咱们就去看看,待事情查实,该剿该扶,自有定论!”/p
溶爵与那陌山郡守楚宕告辞,带着人马一路往以北而去,那监军王保,还是给皇帝递了折子入京。/p
临行前,楚宕派了一个十人小队,为溶爵带路。/p
那小队领头人身着一袭白色锦袍,却正是与隶王说话的名叫阿尧的人。/p
他所带十人个个步履沉稳,行走犹如带风,却不闻半点脚步声响。/p
从陌山到幽西,一路山峦叠嶂,虽有官道,可道路又窄又烂,溶爵一行人艰难前行,莫老和王保也不得不下了马车,步行向前。/p
一路走来,陌山境内,田野间已有绿油油的水稻和甜菜,春耕虽然耽误,可夏日可种的作物都已在楚宕一次又一次发下劝农书,并下发粮种以后,赶着节令种下。/p
时置夏末,稻谷已抽穗,长势喜人。/p
可过了陌山,进去幽西郡,却是另一番景象。田野间杂草丛生,已新耕种者,百无其一。/p
莫老看着道路两旁如荒草坡一般的农田,皱眉道:“看这光景,幽西郡明年必是又要闹饥荒,这父母官真是半点作用没有,百姓受人蛊惑只顾闹腾,待明年真的易子而食时,已是后悔不及!/p
“若真到那步田地,这灾民叛乱才是真的难以收拾…”/p
走在他身后气喘吁吁的王保哼道:“便是你这老头儿最是英明?这陛下不是早知道这些乱民无纲常lún_lǐ,派了咱们出来剿灭了吗?若到得明年还有叛乱,倒真真是咱们辜负了陛下信重之心!”/p
对他之言论,莫老竟觉得有些佩服,依着这理,为防叛乱,难道该杀尽天下万民?如此一来唯皇帝一人高坐御座之上,倒是在不用担心有人谋反了。/p
他身旁溶家军军士听此言论,嗤之以鼻,却不屑与他争辩,只当作没听见,继续打马前行。/p
又走了两日,一队人马终于进了幽西郡府城,律深城。律深城内,街道上稀稀疏疏有几个人在游走,却都皆是面色惶惶,步履匆匆。/p
溶爵带人,来到郡府衙门之前,果然见府门前围满了百姓,百姓情绪激愤,似乎在与衙役理论着什么。/p
“狗官!溶将军给咱们的救灾钱粮咱们见都没见,你便说没了?果然是狗皇帝手下的狗官,还我粮种!否则等将军来了,小心你们的狗命!”/p
一个青年男子愤怒吼嚷着,他身旁百姓不住附和,而后便也朝着府衙方向叫嚷,后面百姓手里扛着锄头耙子,把农具往地上大力磕着,发出锵锵之声,听着甚是骇人。/p
溶爵让溶家军住了足,只身往百姓中走去,他身后,那楚宕派来领路的十来人,隐隐行成一个保护圈,把他护在中间。/p
白衣青年状似漫不经心,抬眼扫视众人一眼,却把一众闹事百姓皆打量了一遍。/p
藏在百姓之间的数个居心叵测之人,第一时间发现了挤入百姓间的溶爵,其中一人,离溶爵只半米距离。/p
那人看了一眼人群之中一个年龄稍长些,扛着个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