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皇帝醒来,贵妃已早起。/p
帝妃二人吃过早膳,贵妃又嘱咐皇帝莫要忘了召太医诊脉。/p
皇帝应下,而后便往前朝而去。/p
皇帝本要直接去上朝,时辰却还早些,便前往华西宫,又召了太医过来把脉。/p
片刻之后,当值太医步履匆忙的赶了过来,今日当值的正是前两日皇后派去给贵妃请脉的太医。/p
太医入殿,先行了礼,而后才上前诊脉,皇帝面色确实不好,半晌,他起身又行一礼,道:“陛下太过操劳,恐是伤了身体,微臣这就开方抓药,陛下切勿太过劳累,张弛有度才是保养之道…”/p
太医抓了药,交给了皇帝身边的大宫女,便回了太医院。/p
片刻之后,药端了上来,皇帝喝了药便去往明德殿上朝。/p
这日早朝,黄帝如往常一般坐在高高的御座之上,朝中大臣又在为了政事争论不休…/p
皇帝皱着眉头,感觉有些头晕目眩,他身旁有奈公公察觉皇帝异样,正要上前,却不等他走到皇帝身边,皇帝便一头栽倒在御案之上。/p
有奈公公大惊,高声呼了一声:“陛下!”/p
朝堂诸位大臣这才发现皇帝俯在案上,似乎已经晕了过去,众人大急,太子几步奔到皇帝身侧,看皇帝果然晕厥,对外大喝:“传太医!快传太医!”/p
朝堂顿时乱作一团,有太监飞奔出去找太医,众朝臣急得跺脚,太子亦是惊慌失措。/p
片刻之后,有三个太医提着药箱,小跑着入了明德殿,皇帝面色铁青,几个太医上前把脉,而后也是面如死灰。/p
太子急问:“父皇如何?”/p
太医却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踟蹰不言。/p
太子更是着急,正要发火,三个太医齐齐跪下,其中太医院院首咬牙张口道:“陛下气息微弱,只怕只怕…”/p
几个太医不敢往下说,只以头触地。/p
太子面色惨白,众大臣亦是慌乱。都哭丧着脸,几个朝中老臣更是已在失声痛哭,太子亦是落泪,却还是强自镇定,吩咐宫人抬来御辇把皇帝抬到了端瑞宫。/p
皇后本来召了太子下朝之后到宁安宫说话,却听太监来报,说皇帝突发重疾,恐命不久矣!/p
皇后便在殿内来回踱步,昨晚她一夜未睡。凤翎卫出动到现在,没有截获任何陌山来信,皇帝的缚鹰骑传信不可能到今日还不到。/p
那么…皇帝该是在凤翎卫出动前便收到了信,孟习被擒,皇帝必然知道是自己指使。/p
可是,皇帝为何没有发难?过了一夜,皇帝若要怪罪,该早都派人到宁安宫内传自己,或者,直接派人封了这宁安宫…/p
这突然来人说皇帝病重,到底是真是假?/p
她虽心内忐忑,但作为皇后,她却不得不去侍疾,皇帝若真只是病了,这宫内还得皇后做主。/p
她今日穿的是昨日未换下的紫色凤袍,此刻也顾不得更衣,唤了春华,一路便往端瑞宫赶去。/p
入了端瑞宫,便见一群太医和一群老臣在殿外候着,她匆匆往殿内走,众人朝她行礼,她也顾不得理会,径自去殿去了。/p
入殿,便见皇帝闭目躺在龙榻之上,太子在旁守着,有奈公公双眼通红立在边上,端着药碗,一副期期艾艾的模样…/p
皇后看如此情景,心里松了口气,她眼泪扑簌簌落下,身子有些踉跄,急步来到榻前,一副强忍悲伤的模样,颤抖着声音道:“陛下!这是怎么了!前几日还好好的,怎的突然…突然…”/p
她失声痛哭,太子忙上前劝道:“母后莫要如此,父皇连日操劳,只是累了,太医开了方子,父皇…父皇定会好的。”/p
他边劝,自己却也边抹着眼泪。/p
过了半刻来钟,后宫嫔妃和大小皇子都来了,这端瑞宫便到处是人。/p
越贵妃一身青绿色襦裙,一脸惶恐进了殿内,淑妃跟在后面色惨白。/p
她还未收到贺兰祺受伤的消息,只一心想着,若此时皇帝驾崩,太子继位。那么,自己和儿子恐怕再没活路…/p
皇后哭得凄凉,回头看了一眼各怀心思的妃嫔和皇子,心中一片冰凉,事到如今,或许只有一条路了…/p
而后,皇后下了懿旨,皇帝病重,各嫔妃在各自宫内抄经祈福。皇子则全部到寝殿门口候着,若皇帝醒来,要见人,不能满宫再去通传。/p
皇后如此安排,朝臣也无异议,几个重臣也是轮班守在皇帝寝殿外。/p
过了一日,皇帝还未醒来,且脉象也愈发微弱了。/p
皇后和太子一直守在皇帝寝殿内,眼看皇帝怕是不成了,身旁又无外人,皇后叹了口气,忍不住对太子道:“翼儿,母后有事未得空与你说…”/p
皇后眉头紧皱,在殿内几前坐下。/p
太子见皇后如此,看了一眼病榻上的皇帝,小声开口:“母后有事,待父皇病愈再说罢,如今…”/p
他没继续说,可皇后也是明白他的意思,只是她实在是等不了,那缚鹰骑不知哪日便会带着孟习和重伤的贺兰祺回来,到时,自己做的事儿就瞒不住了…/p
她拉了太子在几旁坐下,小声把事情说了一遍,太子听罢,也是大惊,压低声音问:“父皇可是已经知道此事?”/p
皇后沉吟半晌,微微点头,道:“凤翎卫未拦到信,你父皇应是已然收到信了…”/p
太子眉头紧皱,叹了口气,问道:“父皇…是母后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