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松去开了门,门外是一个头发几近全白的老者,正是莫老。/p
青松跟莫老接触不算多,可两人也算熟识,他让了路,莫老颤巍巍进了书房。/p
溶桑桑亦从矮凳起身,对莫老福身行了一礼。/p
莫老摆摆手,缓步向前,声音嘶哑,开口道:“小姐不可,老朽虽然年迈,可主便是主,仆也只是仆。”/p
溶桑桑礼罢起身,摇了摇头,道:“莫老爷爷于溶家,不是仆人,而是长辈。”/p
莫老闻言,眼眶一红,混浊的眼睛里,眼泪在里面打着转,终究被憋了回去。/p
莫老深吸一口气,道:“溶家于我莫家,有大恩。我来溶府本是为了报恩。却不想,这一来便再没走,至今,已近五十年了…”/p
溶桑桑引了莫老到一旁圈椅上坐,青松给他端了杯茶。/p
莫老接过茶,叹息一声,却没喝,把茶盏放在了一旁桌案之上。/p
他转头,看着溶桑桑,道:“夫人如今在右河,该是还未得知家中境况,这是将军安排的,那些蝇营狗苟,皆以为夫人去右河只是幌子,实际上已出了西宁去了东泽。”/p
在他提到东泽时,青松脸色有一瞬间的不自然,而后,便又迅速恢复了平静。/p
莫老顿了顿,继续开口,道:“将军不想小姐和夫人回来,将军怕你们如贺兰明一般,被困启临,不得自由。/p
“只是,纸始终是包不住火,关老大人也不可能一直瞒着夫人,且…小姐既然回来了,以夫人的性子,我怕到时她知晓启临之事,谁也拦不住她。”/p
他说着看了溶桑桑一眼,幽幽叹了口气,道:“小姐在外游历,将军一时没找到你,你既然回来了,想走,怕是难了…”/p
溶桑桑听着,不禁皱了眉头,她思索片刻,开口道:“我倒是无妨,只是娘亲那里,能瞒一时是一时,我怕娘亲受不住,不如待…”/p
她欲出口的话忽的停住,青松抢先一步开口道:“不如你写封信,我想办法带去右河,交给关老大人,若夫人得知启临之事,便叫他拿出信给夫人。”/p
溶桑桑点头,却犹豫道:“娘亲倔强,要如何才能劝住她?”她叹了口气,一脸忧色。/p
青松开口道:“夫人疼爱你,该会听你的话,只是如何劝?得你自己想想法子,毕竟还是你更了解她些。”/p
溶桑桑沉思半晌,点头道:“得,信待会儿就写。”/p
莫老颤巍巍自圈椅起身,对溶桑桑恭身作了个揖,道:“小姐,老朽年迈,留在溶府亦是无甚用处,老朽打算回乡下养老,明日便走。”/p
溶桑桑闻言,愕然道:“莫老爷爷要走?”/p
莫老点头,混浊的眼睛里尽是哀戚之色,道:“明日便走。”/p
他虽谦卑,说话却是果决,溶桑桑不解,道:“可是府里下人怠慢了?”/p
莫老摇头,喃喃道:“在这府里住着,总是到处都能看到将军和公子的影子,晚上睡着,想起公子,老朽便整夜睡不着,干脆回乡下吧,小姐也莫要留我,过些时日,或许老朽还会回来呢!”/p
溶桑桑看着这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不好强留,只叫溶大给莫老安排出门事宜,又给足了银钱,平日照顾他的仆人也一同给他带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