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跑过来，说：病人需要冷静，家属先出去。/p
我只得强行掰开她环于我脖子上的手，然后走出去，在医院门口抽了支烟。/p
这是我第一次抽烟，还挺像模像样。/p
我还徘徊了一会儿，想到她跟别人接了吻，上床也是分分钟的事。/p
也难免不上床，要避开瘦狗很容易的。再说就算瘦狗知道了他们上过床，也不一定会跟我说，他一直怕我发火。/p
因我发起火来可以踢他好几个跟头。这是有事实依据的，当年在白水镇开修理铺，经常被我踢的跪地讨饶。/p
所以想到这些，我就头疼的厉害。正蹲着使劲揪自己的头发，听到有人叫我：鱼啊，想把自己揪离地面啊？/p
抬头一瞧，却是明智。/p
我疑惑道：你来干什么？/p
明智说：拓客啊！/p
我笑道：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医院这么忙，人家领导会听你唠叨？/p
明智胸有成竹，说：约好的，请她喝茶。喏，来了。/p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到一个核桃脸的老太，满面春风地走来。/p
明智迎了上去，立刻亲昵地手和手挽在一起。/p
我瞠目结舌。/p
小右出院后情绪低落，刘姨仿佛找到了知音，经常来小右处聊天。我忍受不了她们对男人的血泪控诉，就跑到修理厂住了几晚。/p
一段时间没住人，鼠类猖狂到蹬着我的鼻子上脸了。/p
想起那天在蚂蝗山顶，我和小右美滋滋吃烤鼠肉的情景，不禁失声痛哭。后来，迷迷糊糊地，梦见小左，小左说：你若对小右不好，我不会放过你的！/p
吓得我“扑腾”坐了起来。/p
外面风声呜咽，冷雨敲窗（应是入秋的光景），有聊斋的氛围。/p
铁锈和油污的味道沁入心肺，感觉这世界碎的一塌糊涂。/p
我冲了一杯咖啡，没放伴侣。我觉得这样才适合此刻的我。/p
转眼天光大亮，街上喧嚣声起。我乃洗漱完毕，准备去老白那里讨一笔欠款。/p
忽然电话响起，却是老鱼，以为又催我造人，谁想他在电话里一连说了好几句对不起！/p
我摸不着头脑，问他：怎么回事？/p
老鱼说：这片地的租赁合同马上到期了，有人要出两倍的租金给他。另外，我丈母娘最近住院，……/p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说：你要钱说啊，我可以借给你！/p
老鱼说：不是这么回事，是院长，她说这房子必须租给他，不然，不给我丈母娘做手术。/p
我一气之下，反而无比淡定，问道：是不是一个老女人？/p
老鱼说：对，很老了。/p
我说：扮相如何？/p
老鱼说：什么，哦扮相。就是毁容的那种扮相。/p
霎那间对明智的选择起了敬意。/p
我说：保命要紧，我赶紧迁址就是了！/p
老鱼千恩万谢挂了手机。/p
我给明智打了电话，我说：早知道让你跳楼就好了。/p
明智一句话都没说。/p
我把这一头放到心里，起身去老白处。/p
刚要推门进去，一个男的过来，挤眉弄眼得说：刚有个女的进去，还没出来呢！/p
我“哦”了一声，只好站在原地。人们经过时的异样的眼光使我手足无措，我发现我从来没有这样尴尬过。/p
足足等了十分钟，我再也忍受不住，一把推开门，发现，办公室里面根本就没人！/p
而窗户洞开，显然是跳窗而逃。/p
原来那个男的是个骗人精。/p
第二次去时，那个男的又说了同样的话，我理也不理，直接把门推开，发现果然有个女的坐在老白腿上。/p
我迅速打开照相机，说：别动！/p
然后以一秒钟两个啪啪的速度，啪啪了十几张。/p
老白颓然道：好吧，先给你一半的钱。然后你把底片给我。/p
我没有理由说不好。/p
不好的只有老鱼的观念，即丈母娘总归比亲侄子来的重要一点。/p
这个是颠扑不破的真理。/p
但是按照现在这情况，是真的情有可原。可恨的是女院长，以权谋私。说好的悬壶济世呢？我看她应该悬梁自尽。/p
但你没办法，小人物的悲哀，往往就是忍气吞声。小不忍则伤人命，至于谋也就算了，咱没有雄才大略，也不搞阴谋诡计。哪像这挨千刀的明智，语文老师调教出来的（当然我对语文老师没有任何偏见，个别除外！），再往情理上说，也曾救过他一命。/p
开修理厂最忌讳的就是迁址。/p
因为搬迁的都是铁器，重了不说，还不能乱动，有些一动就出现一丝裂缝，漏油漏气。有些无端地就出现一道划痕，这样更惨，需要运到电镀厂电镀，光运费就三、四位数了。/p
不光员工们累，客户们也是叫苦连天。近一点还行，远了大家都懒得去了。只能一个个给司机发红包，司机拿了红包，落得做个顺水人情，说着：去把去吧，远是远了点，修车水平还是蛮高的。蛮高的翻译过来就是我的上帝。/p
他们都是我的上帝。/p
离场地租赁合同还有个把月时间。/p
选址迫在眉睫。/p
附近根本没有好的场地用来开设修理厂，远的人迹罕至，我都快急疯了！/p
正在这时（无巧不成书地典型例子），明智打来电话，说：鱼啊，我的厂子给你吧？/p
我骂道：假惺惺做什么好人，你卖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