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封府,大牢之内。/p
被投入囹圄的林冲,此刻亦是灰头土脸。/p
持刀进入白虎堂,作为八十万禁军教头,他很清楚其结果如何。/p
只盼望外边能多周转,其他,也只有苦等。/p
突然听得牢门响动,紧跟着一个人影走入其中。/p
“想不到是当案孔目(官职)前来,林冲有礼!”/p
眼见此人,林冲赶忙站起身,抱拳拱手道。/p
他乃是开封府的官吏,平日里耿直,也算是清官良吏,姓孙名定,大家都称他为孙佛儿。/p
“林兄,你我虽不曾结识,孙某却敬重你是条汉子,今日有位好友,前来探监。”/p
孙定闪过一旁,身后一翩翩公子出现在林冲面前。/p
“林兄,许久不见,不曾想再见面,竟身在囹圄。”/p
来者,正是苏炎。/p
隔着牢笼,望着一身囚服的林冲,他不由叹了口气。/p
“想不到是苏兄弟前来,愚兄真是惭愧,不想被陆虞候欺骗,高俅陷害,才落得此番田地!”/p
说起自己,林冲不免满是愁容。/p
“究竟为何事,那高俅要陷害林兄?”/p
苏炎故作不知。/p
“此事要从我夫人去庙里烧香说起,那日庙会一个年少后生将我娘子拦下,言语轻佻,我气不过,上前要打,却发现他乃是高太尉之子高坎!”/p
说起此事,林冲虎目圆睁。/p
“那高俅新发迹,不曾有亲儿,借人帮助,因此认下阿叔高三郎儿子,他本和高太尉是叔伯弟兄,却与他做干儿子,这高坎花名花花太岁,那厮在东京汴梁倚势豪强,专爱淫垢人家妻女,京师人怕他权势,谁敢与他争口。”/p
一旁孙定长叹了口气,这高坎简直就是无耻至极。/p
“我本要打他,可旁人劝慰,说他不知是吾妻,看在高太尉的面上,我放他一马,却不想这厮不仅不收手,还安排人,将我引开,是我林冲瞎了眼,错信朋友,那日,陆虞候约我去樊楼吃酒,我便去了,高坎趁此机会,安排人去我家,告我夫人,我吃酒不醒,我夫人连忙赶去,却被那高坎关在陆虞候家中!”/p
“幸亏婢女锦儿聪慧,下得楼来,正巧遇我下楼小解,于是我便赶往营救夫人,那高坎见我人到,吓得跳楼逃去,我寻不得人,又返回去找陆虞候,也不见踪,后来夫人劝我,不曾被他骗了,让我大事化小!”/p
说起过往,真叫英雄气短。/p
可听的此话,苏炎的脸色却有些微变。/p
“前些日子,我偶遇一个卖刀人,手中宝刀,吹毛断发,我甚是喜欢,求得宝刀,却不想祸也来了,次日一早,高太尉手下两个参随便来到我家,说太尉得知我得宝刀,让我带刀一看,我不疑有诈,便随他们一同赶往太尉府,两人将我向里引去,我却没注意一路并无他人,直到两三重门,他们让我等着,前去通传,却不想等来的便是那高太尉的污蔑!”/p
将事情前因后果简单述说,林冲真是悔不当初。/p
“现在这事,发往开封府,再加上前些日子,林兄持刀在府前走动,我知是他寻陆虞候,可眼下一切,皆是以要刺杀高太尉论处,人证物证具在,恐怕百口莫辩。”/p
一旁孙定也知其中原委,只能叹息道。/p
“林兄,你且稍安勿躁,此事我定然周旋。”/p
听完始末,苏炎抱拳拱手。/p
“劳烦兄弟,若是林某不死,必百倍报答。”/p
林冲赶忙拜谢,苏炎这才在孙定的陪同下走出牢门。/p
“这些银子,你拿着周转,保他在狱中安宁。”/p
掏出两锭银子,苏炎递给孙定。/p
旁人不知,他也乃是鼠门门人。/p
“我自会照顾林英雄,林冲口词,是个无罪的人,只是没拿那两个参随,最少也要判他,腰悬利刃,误入节堂,脊杖二十,刺配充军。”/p
孙定也是八面玲珑之人,最大程度,也是一个刺配充军。/p
“一切按你的能力去办就好了。”/p
苏炎微微点头,迈步离了府衙。/p
钻入门口马车,车夫立刻挥鞭,直奔醉香楼。/p
倒是车内,黄蓉一直等在那里。/p
“情况怎样?”/p
见到苏炎回到,她立刻好奇问道。/p
“杖责二十,刺配充军。”/p
这是最好的结果。/p
“还要刺配充军,真是过分,要不我今晚偷入大牢,将他劫走便是了。”/p
黄蓉揉了揉鼻子,脸上刺字,可是极大的羞辱。/p
“你劫,他会走吗?林冲武力不弱,从头到尾,他有很多逃走的机会,却全然不走,所以,他是不肯走!”/p
苏炎摇了摇头,林冲若走,能有几人拦他。/p
“为何不走?”/p
“其心不死,换而言之,若是有人调戏与你,我必然将他碎尸万段,若是有人污蔑于我,我更会不死不休,可他并非如此,还有些逆来顺受。”/p
将事情讲了一遍,听完此时,黄蓉都有些不忿。/p
“真不像个男人!”/p
“这倒不是,他生于安逸,享于朝廷,昏庸无能早已侵蚀他的内心,骨子里,他的叛逆早就被打磨的一无是处,还有所谓名节作祟,对于权势有着极大的依赖,恐怕在他心中,还等着大赦天下的时候翻身,这属于麻木,和他是否男人无关。”/p
苏炎了解人性,更了解林冲所想。/p
“那你还要救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