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挂着一轮玫红色的夕阳，叶青下车后走在回家的路上，他提前给家中的零发送了信息，告诉她自己稍后就到。/p
将手机塞进口袋里，叶青一如既往地走在行过千百遍的路，此刻的心情却和往日略有不同。/p
学校那边的事暂且不谈，猴子只要认真练习叶青给的口诀，多少也会有些收获。/p
随着见识到的“觉醒者”越来越多，他也明确地感觉到了世界开始变得不同。各种异能给觉醒者本人的生活尤其带来巨大的影响，各种方面都有，好坏参半，许多人平安度过了最初的暴走风波，开始发扬异能有利无害的方面。/p
作为相识多年的挚友，猴子无疑是个非常适宜的观察目标。/p
如果那段口诀对异能者有所帮助的话，他在考虑着是否要进行大范围的推广传播。/p
一边计划着未来的行动，很快便走到了熟悉的公寓前。/p
“我回来了。”叶青推开家门下意识地喊了一句。/p
“嗯，欢迎回来。”端坐在沙发上的零望着他轻声回应。/p
叶青和她的视线在空中交汇，突然不知该说些什么，有些尴尬地挠了挠脸颊。/p
虽然刚才那只是很平常的对话，可对他而言却是十足的陌生，话语未经思考下意识地脱口而出，与此同时稍显陌生的情绪在胸中微起波澜。/p
他在门前换好鞋子，小心地叠放整齐。/p
若在平常，他会做的更随意一些，也可能鞋子都不换，随意地直接往沙发上一扑，或是让身体陷入柔软的温床，缓解白日的疲劳。/p
这一切都仿佛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自从那一夜他从电脑上乍逢奇遇，便一心扑在了修炼之上，乐此不疲。学会了吸摄月华的秘法后，他更是惊喜地体验到浑身用不完的精力，像疲劳、困乏这种普通的感受他已经很久没有体会到了。/p
除非是经过剧烈的战斗透支能量，否则他可以平衡体力强盛的精力，再也不需要睡眠。/p
但是与此相对的是，他却并没有感觉到自己的空暇时间变多，相反，他越发深刻地觉得时间不足。/p
叶青之前的人生既平淡又普通，那时他也时常会感到无聊。在情绪不佳，或者是身体劳累的时候，他也会觉得时间过得漫长乏味。可是如今那些感觉都像是上辈子一样遥远，像是有什么把他的人生一刀切断，过去与现在，泾渭分明的不可思议。/p
“我吃好了，在想什么呀？看你一直心事重重的样子。”零的饭量不大，很快便放下筷子，拿起餐巾纸抹了抹嘴，抬头望着叶青好奇地问道。/p
“嗯？”叶青从心不在焉的状态中回过神来，正好对上了那双明亮的清澈双眸，“啊，没什么，只是在想些事情。”/p
零端坐在叶青的对面，静静地注目望着他，像是在默默观察，又像是在静待下文。/p
叶青加快了进食的速度，抽空问道：“这两天这么样？身体还有什么奇怪的变化吗？”/p
“有啊，力气变大了一点，不过增长的速度好像变慢了。”零伸出右手抬起了胳膊，虽然看着细瘦，其中却蕴含着不可思议的怪力。/p
“嘛，如果只是这样，也算是好事啦。”叶青笑了笑，片刻后他解决掉晚餐，将杯盘收拾一下，送到了屋外的放置点。/p
回屋后，零已经泡好了两杯咖啡，拜叶青所赐，零极快地学会了调配不同的口味。她本人好像也很有兴趣，似乎对咖啡十分钟意。/p
“你说，那些觉醒异能的人会觉得开心吗？”叶青抱着杯子，语气随意地问。/p
零沉默着思索了片刻，点点头又摇摇头。/p
叶青笑了：“这是什么意思？”/p
“我也不大清楚，应该有人会开心，也有人会不太开心吧。”零沉吟着说。/p
她的语气已经越来越“正常”了，不过举止间还有些模仿的痕迹。/p
她模仿的对象自然只有叶青了，这也是她细心观察的初衷，不过对她而言，更像是一种有趣的游戏吧。/p
屋里亮着灯，因为隔音良好，外界的声音微不可闻，透过玻璃窗，可以看到暮色中的最后一抹晚霞。/p
叶青注视着那副光景，轻轻地说：“起初，我觉得那些觉醒者就像是骤然遭遇自然灾害一样，在绝对的力量面前，身不由己，任其宰割。说实话，那晚我看到了很多鲜血，不是在影视剧里，也不是在幻想中，而是在毋庸置疑的现实世界里亲眼目睹，那可真是一言难尽呢，除了极度震撼之外，就是感到有些脱离现实的荒诞感吧。”/p
晚霞的颜色在以肉眼可见的程度随着时间缓缓变化，令人真切地感受到时间在流逝。/p
零安静地望着他的侧脸，似在努力感受他话语中的真实情绪。/p
“如果有一天，天降灾难落在我的头上，而我又无力抗拒，无可奈何，无法可想，那是怎样的一种绝望呢？”/p
话刚出口，叶青面带自嘲地笑了笑：“啊！这句请当做没听到吧，我只是……有时候容易钻牛角尖，那毕竟没有发生在我身上，就算我想要换位思考，也未免将它说的太轻巧了，那终究不是我的亲身经历。”/p
他也不知为何突然向零如实坦白，诉说着自己的内心感受。奇异的是，话一出口，他却并不觉得违和或者难堪。/p
实际上，这好像还是他第一次向一个人袒露心事。也许是零的过于单纯，让他意外地并不抗拒。/p
零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