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傅相思的手动作,独孤焰便嫌弃地往前坐了坐,避开了她的触碰,冷声道,“手太粗糙,宛如麻布。”/p
傅相思的手僵僵地停在半空,她的手粗糙?/p
虽然她也勤奋练功,平日却十分注重手部的保养,几乎每日都会涂抹尹不凡配置的护手膏。/p
慕容祁曾说她的手嫩得像豆腐,可到了独孤焰这里,怎么就变成麻布了?/p
难道他后宫那些女人的手,养得比豆腐还嫩?/p
傅相思捏着药粉的手越来越紧,纵然心里再生气,却不敢贸然撒过去。/p
万一他觉察出异常屏住了呼吸,药粉就会失去作用。/p
傅相思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不顾越跳越快的心跳,突地整个人趴上了独孤焰的脊背。/p
生怕独孤焰把她甩下,傅相思的双臂迅速绕过他的脖子,在前方打了个牢牢的叉。/p
独孤焰稳如泰山的身躯猛烈地颤了颤,差点背着傅相思一起栽倒在温泉水中。/p
虽然白日他已经背过她长长一段崎岖的山路,但此时的感觉却截然不同。/p
白日他们虽然身躯相贴,却隔着彼此颇为厚重的衣裳,但此刻,他们紧密相贴的身躯之间,却只隔着一层薄薄的并且湿透了的布料。/p
独孤焰想要将背后那具异常柔软的身躯无情地甩到水中,可架势摆出来的刹那,却又鬼使神差地收了回去。/p
身为一国之君,他从未如此优柔寡断过。/p
而唯一一次优柔寡断的后果,是他的后侧颈部,居然被傅相思狠狠一口咬了下去。/p
虽然他有着极强的忍耐力,但受痛的时刻,薄唇还是情不自禁微微张开。/p
紧紧斜睨着他的傅相思见状,捏着药粉的手便朝着他的嘴部迅速拍去。/p
她的速度着实飞快,可独孤焰的反应更是飞快。/p
结果,傅相思满含药粉的手,“啪”一下拍到了独孤焰的右侧脸颊上。/p
傅相思愕然地收回手,看了眼手心,继而气急败坏地再次将手心朝着独孤焰的嘴部拍去。/p
她明知哪怕此时手心里还有大量的药粉,都没有可能再让独孤焰服入,却还是自欺欺人地再次出手。/p
“哗啦啦”的水声中,独孤焰的身躯来了一个灵活又漂亮的旋转,一把将傅相思伸过来的手腕捏住。/p
傅相思手心里那些残存的药粉,在独孤焰的眼皮子底下,无声地落进了温泉水中。/p
“奸计”落败,傅相思浑身都瘫软下来,脑袋里一片空白。/p
但她却一脸不服输地瞪着独孤焰,仿佛他是她这辈子最大的死对头。/p
独孤焰抬起空闲着的那只手,在他仍沾着药粉的右脸颊上摸了摸,再把沾着药粉的手伸向傅相思,“这是什么?”/p
傅相思气鼓鼓道,“面粉。”/p
独孤焰嘴角讽刺地勾了勾,“生平第一次听说,有人拿面粉攻击人。”/p
傅相思嘴硬道,“就是面粉,不信你尝尝看。”/p
这是把他当昏君看了?独孤焰将那些药粉捏在指尖把玩,“不然你给朕尝尝看?”/p
傅相思面色大变,立即奋力挣扎着想要挣开独孤焰的手,可独孤焰非但不肯松,另一只手还朝着她的嘴部探去,明显是在以牙还牙。/p
眨眼的功夫,平静的温泉水“哗哗哗”地动荡起来。/p
独孤焰像是逗小鸡似的,锲而不舍地把沾着药粉的手指朝着傅相思的嘴部凑去,而被拽住翅膀的傅相思,东躲西藏,却始终摆脱不了眼前那只可恶的老鹰。/p
她无暇意识到,其实凭独孤焰的能耐,只消一次,便能将那药粉强行塞进她的口中。/p
对他而言,尝一尝只是借口,逗耍她才是目的。/p
又一番追逐与闪避后,两人暂时停下了所有的动作。/p
独孤焰气息平稳,傅相思却已经弄得气喘吁吁,满身大汗。/p
被男人扣住的手腕越来越痛,傅相思咬了咬牙,俯身便朝着他的手腕咬去。/p
“你是狗吗?咬了朕第一次、第二次,还敢有第三次?”独孤焰冷飕飕的话劈头砸了过来,“若是换了别人,现在已经人头落地。”/p
想到自己一天之中竟然咬了他两次,一次在手腕,一次在脖颈,傅相思尴尬的同时,却丝毫不后悔道,“我若是狗,你就是牵住狗的那条狗绳,若是我牙齿够锋利,你这狗绳已经断了。”/p
就像傅相思第一次被人骂成狗,这也是独孤焰被人骂成狗绳。/p
他黑沉的俊脸阴云密布,原本不屑做的事却猛地冲到了头顶,控都控不住。/p
“狗绳断了又如何?断了还可以再接,不像有些小狗,哪怕把屎扔给它,它也照吃不误。”独孤焰猛地松开傅相思的手腕,不等她反应过来,右手轻轻松松便把指尖那抹残存的“屎”塞进了她的口中。/p
当药粉的苦涩蔓延在舌尖时,傅相思脑袋轰然炸裂。/p
她是不是该庆幸,那药粉只是致人昏睡的药粉,而不是什么恶整的药粉?/p
在药粉还没有发生作用前,傅相思俨然变成了一个疯子,不顾一切地朝着独孤焰攻去,一脸的歇斯底里,“混蛋独孤焰,我恨死你了!”/p
他的脸上还沾着一些药粉,她异想天开地想将那些药粉送进他的嘴里,像是要跟他同归于尽似的。/p
两人都置身于半人深的温泉池中,对打时不如在地面灵便,独孤焰又始终顾忌傅相思的身份,对她只守不攻。/p
在极短极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