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是来看他脱离苦海的,谁知却发现他在苦海中越陷越深。/p
傅相思怔怔地看了独孤焰一会儿,眸光落在了微微荡漾的水面上。/p
她低声道,“独孤焰,我相信你对我说过的话,但这次是特殊情况,你去找皇后解,好不好?我保证,我不介意,也可以完全忘记这件事。”/p
独孤焰闭上眼眸,冷声道,“朕相信你的话,但朕若是听了你的话,会看不起自己。你回去,等朕的好消息。”/p
上回尹小绿向傅相思介绍那三种催“情”药的时候,并没有说一旦中了第一种催“情”药后,还能苟活几天。/p
看着独孤焰这张越来越消瘦的俊脸,傅相思估摸着,若是他再不找女人化解,或许随时都会有殒命的可能。/p
“独孤焰,你是大逑国的皇帝,没必要为这点小事,拿命去开玩笑。”傅相思怒吼的时候,眼睛里已经迸射出泪光。/p
“就是因为朕是大逑国的皇帝,才更加要做一个顶天立地、说一不二的男人。”独孤焰依旧闭着眼,可说出来的话却是一句比一句坚定。/p
“你……你真是冥顽不灵!”傅相思一拳头砸在了独孤焰面前的水面上,砸湿了他的脸,也同时砸湿了她的眼睛与面具。/p
可独孤焰似乎一眼都不敢再多看她,双眸越闭越紧,就连眉峰都蹙成一团,不知是难受的,还是隐忍的。/p
傅相思咬了咬唇,一转身,快步离开了温泉间,离开了独孤焰的寝宫,离开了九龙殿。/p
一回到荷甜宫,傅相思拒绝了紫叶端出来的夜宵,闷闷不乐地把自己一个人关进了寝宫里。/p
寝宫里静悄悄的,本该是她最惬意的时刻,但此时此刻,她却觉得这寝宫里头空荡寂寥得可怕,仿佛呼吸一口,都带着窒息的疼痛。/p
没想到,那晚她问出的那个假设性的问题成了真,她竭力回避答案的问题偏偏要逼着她做出选择。/p
“皇上,若是你吃了第一种催‘情’药,性命攸关的时候,一定会去找其他女人的吧?”/p
“不找,朕就拿命来赌你的心,究竟能有多狠。若是赌输了,朕不后悔,也不怪罪。”/p
当初的对话就这么回荡在耳边,久久地挥之不去。/p
傅相思猛地抱住头,不轻不重地磕着墙,她从来都不是一个狠心的人,分明是他狠,才会拿这种难题来逼迫她。/p
夜渐渐地深了,傅相思却一刻也没有沾过自己的床,把额头磕肿了之后,便在寝宫里焦躁地走来走去。/p
独孤焰让她在这儿静待好消息,可若是她不去“冲锋陷阵”,他能有好消息给她吗?/p
等荷甜宫的人基本都睡下后,傅相思偷偷地溜了出去。/p
虽然她可以光明正大地告诉他们,她是去九龙殿找皇上,可心里偏偏别扭得很,仿佛这是一件见不得人的事。/p
这种事在她的心里,确实见不得人。/p
不是正常的侍寝,而是被逼无奈的侍寝。/p
一想到自己要去九龙殿做什么,傅相思便惊慌得浑身发抖,就连脚底板都抖得很厉害,好像是去赴死似的。/p
可哪怕是赴死,她都在心里做出了决定,必然要救他一命。/p
在这场赌局中,很显然,是他赢了,她输了,注定输得一败涂地。/p
踏在漆黑的路上,傅相思心里还存着一丝侥幸,或许独孤焰忍无可忍的时候,已经背着她去找了其他女人。/p
虽然那样她会对他失望,可总比她去当他的解药好。/p
快要走到九龙殿时,傅相思发现,前方居然没有侍卫守门。/p
然后,这走进去的一路,都反常得畅通无阻,看不到任何侍卫或者太监。/p
傅相思疑惑地抿了抿唇,心里突地咯噔一下,难道,独孤焰已经出了事?/p
这么一想,她连忙疾步奔到了他的寝宫门前,一把推开了门。/p
里头虽然点着几支蜡烛,但光线昏暗,也没有其他人存在的气息,傅相思微微吁了一口气。/p
她使劲地安慰自己,九龙殿没有人守卫,应该是凑巧走开了,而不是独孤焰出了事。/p
直到快步走到独孤焰的床前,看到他安安静静躺着的身影,傅相思紊乱的心才稍稍变得安定。/p
虽是春日,深夜的风吹在身上还是很冷,室内也暖和不到哪里去,可独孤焰却只穿着薄薄的里衣,毫无遮盖地躺着,就像那个晚上一样。/p
只不过那个晚上,他身边还有她。/p
一想到这几个她住在荷甜宫的晚上,他都是一个人这么孤孤单单地躺着,度过漫长的夜晚,傅相思的心便难受极了。/p
男人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在假寐,傅相思在他床边站了半天,他既没有睁眼,也没有吭声。/p
独孤焰的呼吸沉重又急促,但傅相思还是故意把一只手伸了过去,放到了他的鼻息下。/p
似乎被她这种举动给打击到了,独孤焰突地睁开眼睛,眸光灼热地看着她道,“你怎么又来了?”/p
男人摆出这副不欢迎自己的态度,听得傅相思心中憋闷。/p
哪怕她知道他不愿意看见自己的真正原因,还是越想越生气。/p
她是来救他的,他凭什么赶她走?/p
“放心,朕不会死于区区催‘情’药,成为史上死因最可笑的皇帝。”独孤焰似乎在安慰她,“回去吧。”/p
傅相思咬了咬唇,故意胡说道,“我是来给你送女人的。”/p
不等独孤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