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浅这姜汤一喝便是五日之久,闲着无聊的安之素,一日熬煮三次,让姜汤变成了幽院那只老鬼与两只新鬼的必喝茶水,一锅又一锅,一杯又一杯,都快要喝吐了。/p
除了尘浅,傅相思与安之素都在盼着独孤焰回来。/p
可日子一天一天地数过去,独孤焰却依旧遥无音讯。/p
趁着让尘浅去刷洗生姜的时候,安之素小声道,“娘娘,莫公公每次都说皇上没有差人传信回来,你说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p
傅相思怔了怔,摇头道,“我也不知道。”/p
“皇上不可能不管娘娘的死活,”安之素一脸笃定地分析道,“他若是能回来,必然早就赶回来了,依我看,皇上怕是出事了。”/p
傅相思脸色一白,这其实是她可以想到却故意不去想的事,“出事?”/p
“两种轻重不同的出事,较轻的那种是,皇上被要事缠身,暂时回不来。”安之素咬了咬唇,小心翼翼地看着安之素,“较重的那种是,皇上他……他……”/p
傅相思眸光立即沉了沉,安之素的意思她听得明白,最严重的情况是,独孤焰受了伤,甚至已经遭遇不测。/p
若是独孤焰连命都没有了,这大逑国,必然会暂时落在独孤羽的手上。/p
独孤羽心性善良,为人正派,虽然绝对没有昏君、暴君那种做派,可自由散漫惯了,恐怕还不具备治国之才。/p
不经意间,她居然给想多了。/p
傅相思晃了晃头,不自觉地咬了咬唇,“希望他没事,平安无事。”/p
她希望他没事,不是为了自己,而是单纯地希望他好好地活着。/p
这大逑国需要他,而她傅相思,也希望他这个大师兄,可以长命百岁。/p
安之素也难过地咬了咬唇,“希望皇上平安无事。”/p
虽然娘娘不喜欢娘娘,可是,平心而论,皇上是个不错的男人,甚至是个无可取代的男人,死了,真的怪可惜的。/p
傅相思与安之素都能猜测的事,莫公公与尘浅不会猜测不到。/p
哪怕是错的,在独孤焰出现之前,一切都有可能。/p
尘浅的风寒彻底痊愈了,可是,每个人的脸上都忧心忡忡,鲜少再有笑容。/p
幽院的风景很美,既安全又安静,可没有人再有心思去赏景散心。/p
竹屋里头,不知何时被隔成了三间,每间里头都摆着一张床,每个人都有了独自休息的空间。/p
明明已经熟悉了这儿,傅相思却再也没有前几晚睡得踏实,经常是大半个夜晚都要失眠。/p
看到她黑眼圈很重,安之素便为她熬煮了安神的补品,可效果甚微。/p
在经历了三四个难眠的夜晚后,傅相思好不容易死死地睡了过去。/p
不知道睡了多久,温暖的被窝中突然灌进了一阵冷风。/p
下一刻,一具男人的身躯钻了进来,动作熟稔地将她揽入了怀中。/p
男人带着满身的沉香香味,傅相思想要睁开眼,看一看这是梦境中的男人,还是现实中的男人。/p
可她努力了半天,却仍然没能睁开眼睛,而是在沉香香味的熏陶中,舒舒服服地睡了过去。/p
这一晚的被窝,突然变得很暖很暖,而鼻息间的味道,既熟悉又好闻,像是阔别了千年万年,踏实极了。/p
第二日天亮时,傅相思感觉到有人正在用唇描绘她的唇,痒痒的,轻轻的。/p
她下意识地抬起手,一把拍了过去,屋子里顿时响起了清脆的耳光声。/p
傅相思猛地睁开眼睛,便看到那个有可能死掉的男人近在眼前。/p
这是梦吗?/p
傅相思不敢置信地伸出刚才那只扇出耳光的手,在他的俊脸上重重地捏了捏。/p
这是一张有弹性又有温度的俊脸。/p
傅相思眼眶瞬间湿润,惊喜道,“皇上,你回来了?”/p
独孤焰在她唇上啄了啄,一点儿也不计较她无心打出的耳光,“抱歉,朕回来晚了。”/p
只要他能如此好端端地活着回来,她就心满意足了。/p
傅相思摇了摇头,面对他时,比任何一次都要温柔似水,“一点儿都不晚。”/p
独孤焰摸了摸她戴着面具的脸,蹙眉道,“在这儿待着,活动的范围局限,怎么还瘦了?脸色也不是很好?”/p
傅相思怎么可能承认这是担心他才担心成这样的,随便扯了一个理由道,“寄人篱下的日子,怎么过得好?”/p
“是莫公公还是尘浅,哪里做得不妥当?”/p
“不是,”傅相思连忙摇头,“他们很好,就是不习惯住在这个闹鬼的地方。”/p
独孤焰像是相信了她的话,“那朕带你出去,住回荷甜宫去?”/p
傅相思嘴角洋溢出灿笑,“好啊。”/p
太好了,她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见人了。/p
天大亮时,独孤焰牵着傅相思的手走出了屋子。/p
正在屋外打扫的安之素与尘浅,惊喜地瞪大了眼睛,异口同声道,“皇上?”/p
独孤焰点了点头,“辛苦大家。”/p
然后,独孤焰对傅相思道,“走了。”/p
傅相思看向安之素,示意安之素跟上。/p
尘浅一把扣住安之素的手腕,“忘了答应过我的话了?”/p
安之素试图挣脱他的手,耍赖道,“忘了。”/p
她原本以为在这儿待上一两天就会离开,谁知,竟然待了十几天。/p
在她看来,尘浅要求的陪他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