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李升和庄小维来到兴隆酒楼。
兴隆酒楼是附近最好的餐馆,不仅菜肴做得出色,老板娘也长得俊俏,特别是她有一双会说话的漂亮凤眼,顾盼生辉。
老板娘林媚儿亲自端上一盘煎鲤鱼。
李升用力地嗅了嗅,问:“老板娘,这鱼活的还是死的?”
李升是兴隆酒楼的常客,林媚儿知道他口花花的德性,瞥了他一眼,说:“当然死的,过了油锅还能活吗?”
李升说:“我说炸之前。”
林媚儿嫣然一笑,说:“放心,绝对新鲜,自家鱼塘里捞出来的!”
李升嘿嘿一笑,说:“千万不能喂避孕药什么的——”
林媚儿嗔道:“要死啊,谁喂那东西!”
李升开了一瓶52度的白酒。
庄小维说:“酒就不喝了,下午教研组有个公开课。”
“公开课?那个,可去可不去,走过场的!”
李升说着,硬给庄小维倒了满满一杯白酒。
庄小维想了想,也觉得不打紧,于是也Ъ
李升交游甚广,又叫来了六七位社会上的朋友,凑成一桌。
大家猜拳拼酒,喝得酒酣耳热。
下午两点半左右,庄小维接到数学教研组长老汪打来的电话。
老汪在手机里压低着声音问:“庄老师,你在学校吗?”
庄小维回答在。
庄小维以为老汪又是通知晚上聚餐。
按惯例,每次公开课后,教研组都会出去吃一顿。
老汪说:“庄老师,那你赶快过来听课,大家都在,就缺你一人了——唐校长也来了!”
庄小维打了一个激灵:“什么?”
老汪说:“在第二多媒体教室,赶快!”
庄小维一身酒气地赶到了第二多媒体教室。
唐婕校长秀眉微蹙,隔着远远的,她就闻到了庄小维的酒气。
听完公开课,唐婕校长没有发表任何言论,只是瞥了庄小维一眼,说:“庄老师,到我办公室一趟。”
数学教研组的其他老师都向庄小维投去同情的目光。
庄小维因喝酒参加公开课而被唐校长找去训话的消息不胫而走,一时之间,在朱堂中学老师间传了个遍。
刘不糙见了庄小维,咧嘴就笑,说:“庄老师,听说你撞枪口了?还写了两千字的书面检查?”
庄小维说没有的事。
刘不糙说:“嘿,我说哥们,不要太往心里去。俗话说,好男不跟女斗。女人嘛,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不正常!”
学校正大门上,四个硕大铁字“朱堂中学”在风雨中剥蚀得厉害。
唐婕校长找来人,将它们用朱红色的油漆刷过。
刷过之后,这四个字立马焕发了神采,仿若四个跳动的火焰,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在朱堂中学校门口不远处,有一个活禽宰杀摊点,摊主是一个高大强壮、腰肥腿胖、脸庞粗犷的中年妇女。
她叫马金花,附近的人都称她为马老板。
马金花的门牙崩去了一小块,每当她张嘴说话或大笑的时候,那个小豁口就赫然醒目——有人说她的门牙是她和老公赵老实打架时磕在石板上磕崩的,但按她自己的说法却是由于经常用牙齿开啤酒瓶,结果咬崩了。
马金花注意到了焕然一新的“朱堂中学”四个字,还欣赏了一阵。
这时,分管后勤总务的樊副校长带着保卫科的一帮人,声势浩大地从校门口出来,清理在校门口乱摆摊设点的游商走贩。
樊副校长一直觉得,一出校门就是杀鸡宰鸭的,不吉利,趁着今天这个机会,得好好整顿整顿。
樊副校长走上前,对马金花说:“喂,校门口不得杀鸡宰鸭,希望你换个地方。”
身材高大的马金花不乐意了,反问说:“凭什么?”
“现在清理整顿!”
“我这摊点能碍着你什么?”
“反正就是不行!”樊副校长懒得跟她多说,动手去拔她的摊子。
“樊猴子,我看你敢!”马金花急了,护着自己的摊子,叫出樊副校长的绰号。
身材瘦小的樊副校长最恼有人叫他的绰号。
听马金花这么大声一唤,樊副校长不由热血冲顶,一把抓着她的鸡笼,要往远处扔。
马金花眼疾手快地扯住他的手臂。ps
两人就这样纠扭在一起。
看到马金花在扭打中竟占了上风,人群中不由响起一阵叫好声。
保卫科的人见状,上前来帮忙。
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马金花只是一个女子。
马金花立刻发飙了,操起给鸡鸭割脖放血的锋利尖刀,喝道:“我看谁敢动我的摊子?!”
马金花摆出持刀拼命的架势,把保卫科的人都吓住了。
保卫科长说:“马金花,别激动!”
马金花瞪着樊副校长看,看得樊副校长心里也直发憷。
不多时,唐婕校长来了。
唐婕校长看着眼前的僵持局面,用尽量和缓的语气对马金花说:“大姐,有话好好说。”
情绪激动的马金花瞥了唐婕一眼,压根儿没搭理她,视眼前这个漂亮女人为空气。
马金花大声说:“大家来评评理!我在这儿摆摊设点,算来有十几年了!现在,凭什么要我挪摊子?!欺负我杀鸡杀鸭的没文化,还是嫌我杀鸡杀鸭的脏了地方?说实话,朱堂中学还要感谢我哩——我每天杀鸡杀鸭,相当于为四方神祇上了三牲,学校的文风才会越来越盛,考出去的人才会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