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是永远不肯面对，你要怎么办？”/p
尉迟醒真的做出一副努力思考的样子，他想了一会儿后故作顽劣地说：“那没办法，反正我只有一百年可以活，剩下的问题，只能留给后世的人来解决了。”/p
“如果实在不幸，神树真的在我们这一代倒了，那也不过就是日子难过些或者少活些日子而已。”/p
“你明明……”阿乜歆想反驳他。/p
“没有明明。”尉迟醒说，“阿乜歆，我也需要努力很久才能选明知是错的选择，你要是再问，我真的会后悔的。”/p
尉迟醒自认不算是大德大义之辈，但他也绝非自私自利至极。明知天下人皆会被神树里的黑暗情绪所淹没，明知只需要一个人就能阻止……/p
太多的明知，让他的选择太过于不坚定。/p
阿乜歆忽然走上前，握住了尉迟醒的手，她仰起头看着尉迟醒的眼睛。/p
“你的眼睛好看，你的鼻子好看，”阿乜歆说，“你的嘴唇也好看，你的一切都很好看。”/p
“我不会离开你的。”/p
周遭来来往往的人群与他们擦肩而过，浮生百态令受过苦难的人也难以放弃热爱人世。/p
尉迟醒本可以，却始终没有抽回他的手，他看见阿乜歆闭上了双眼。/p
他仿佛看见自己唯一有光的窗户，正在慢慢关闭。/p
人一生，当真是遗憾多过圆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