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亲是来与你父亲商议婚事的！”沐怀时鼓起勇气喊了出来。，“你解释不清的。”/p
尉迟醒一时半会儿没明白她的意思：“我解释不清？”/p
他一人解释不清，难道沐怀时从头到尾都没打算解释？/p
“尉迟醒，”沐怀时看着他错愕的神情，“你要找靖和寻仇，你就不能去解释。”/p
沐怀时不是威胁他，而是实话实说。尉迟醒在靖和的遭遇，两国的战事一触即发，草原铁骑也需要盟友。/p
而真金，就是送上门的盟友。/p
陆麟臣放了碗，从帐篷里走了出来，尉迟醒越过沐怀时的肩膀去看他：“你早就知道？”/p
“知道。”陆麟臣也不多做隐瞒，“也做出了选择。”/p
陆麟臣也希望借助真金的兵力，日后也许还要借真金的北海子。无论如何，与靖和的盟约已经破了，深处内陆的泊川很难独自支撑下去。/p
尉迟醒恼怒地看着陆麟臣，过了许久后一甩衣摆，转身向着金帐走去。/p
“尉迟醒！”陆麟臣在身后叫着他的名字，声音越来越洪亮，“尉迟醒！尉迟醒！”/p
陆麟臣一跃而前，翻到了陆麟臣的面前拦住他：“尉迟醒！你清醒点！”/p
“没了靖和的水源与粮草，”陆麟臣说，“他们一旦从河西走廊攻打上来，泊川迟早寸草不生！”/p
尉迟醒看着陆麟臣怒其不争的神情，他意识到了一件很绝望的事情。/p
靖和国土切断了胡勒与大海的联系，往北的北海子属于真金，往西的欧罗海遥不可及，往南……/p
曾经有个人告诉过他，墨芝的桃谷和查卡盐湖可以赠与胡勒，让胡勒休养生息。/p
可说这话的人，不知道此生还会不会回来。/p
沐怀时是对的，陆麟臣是对的，只有偏执的尉迟醒，是错的。/p
胡勒和真金，就该在此时结成秦晋之好，从此后两国通力一心，攻打早就奄奄一息的靖和。/p
将这头盘踞已久的巨兽剥皮抽筋，饮血食髓。/p
“尉迟醒！”沐怀时忽然说道，“我不是李璎，我不必你爱我。”/p
这话说得违心，痛如万箭穿心而过，但沐怀时只希望尉迟醒能够回头。/p
她不是不要尉迟醒爱她，是她明知求不来，所以不强求。/p
“我只要帮你，”沐怀时说，“把失去的全都抢回来。”/p
你的童年，你的尊严，你的快乐，靖和从你这里夺走的所有，都助你踩着尸山踏过血海，一点点夺回来。/p
“尉迟醒，”陆麟臣说，“你不让你父君杀了你的三哥不就是为了提防靖和分解泊川吗，你打过去，踏平了靖和，世上再无何事能让你束手束脚！”/p
换个不了解陆麟臣的人来听他的话，一定会误以为陆麟臣与靖和有什么深仇大怨。/p
可他是从皇城脚下的陆府中，一日日陪着靖和走过十来年的人。/p
尉迟醒没有回答，他垂着眼睛似乎是在想些什么。/p
一股无名的火气从陆麟臣的的胸腔中升腾而起，他实在是见不得尉迟醒如此逆来顺受的神情。/p
“你个缩头乌龟！”陆麟臣一把揪住了尉迟醒的衣领，“小时候有人欺负你你不争！靖和把刀架在你脖子上杀了你你也不争！如今天下大局你点个头就能颠覆，你也不争！”/p
“你就是个没用的窝囊废！”陆麟臣猛地推了尉迟醒一把，让他连连后退了几步，退到了沐怀时的身前。/p
沐怀时刚想伸手扶一把尉迟醒，他却自己站稳了，往前走了一步。/p
这细微的动作落在了陆麟臣的眼中，他没好气地指着沐怀时：“你也是个不争气的！他说不娶你你还管他做什么？！”/p
沐怀时被陆麟臣吼得一愣，伸出去还未来得及收回的手就这么尴尬地举着。/p
她听说陆麟臣向来跟尉迟醒齐心协力，怎么这一次好像是在帮自己？/p
“陆征，”尉迟醒从怀里摸出苍山玉，举着这陆家死臣的信物直视他，“可还记得你跟我说过什么？”/p
“我说只要你没有成为祸国之君，我就不会放弃我的选择，”陆麟臣说，“那你可还记得你说过什么？”/p
陆麟臣没有等尉迟醒回答，而是替他回忆道：“你说运势不到就不争，运势到了依然不会放手。”/p
“现在机会就摆在你的面前，你为何还要放弃！”/p
沐怀时一言不发，她知道尉迟醒为什么不愿意顺水推舟与她成婚，哪怕她已经说了她不要尉迟醒的爱。/p
他心里装着的那个，是沐怀时这一生连比都不配与之相比的人。/p
当她远在真金听闻靖和逼尉迟醒与靖和皇室成婚时，她其实早就知道，尉迟醒不会娶她们任何一个。/p
但同样的，她也明白，尉迟醒就会为此送命。/p
尉迟醒身死的消息传来时，沐怀时想自己猜对了，应该是件值得炫耀的事情，可她却很难过。/p
他宁愿死，也不愿意假意背叛她啊。/p
哪怕她并不知道尉迟醒为她做了怎么样的抗争，哪怕尉迟醒这抗争，来得是如何不理智。/p
“我不要这样的机会！”尉迟醒少见地，生起了怒火。/p
他额角的青筋忽然跳起，陆麟臣从未见过尉3迟醒如此盛怒的样子。/p
他的愤怒来得迅猛而莫名，比海上夹携着滔天浪潮的飓风还让人心中生悸。/p
尉迟醒一步步走上前，揪住了陆麟臣的衣领，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