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容的经历,每次听到多一点的线索,都会让我跟着多揪心一点。/p
可惜这个时代的背景下,像小容一样不幸的女子有太多了,女人没有地位,把自己的位置放得特别低,最后被逼上了绝路,已经是再稀松平常不过的了。/p
“那闺女反正一直身体就是不好,每日也是靠药养着。你们知道这边近海,这鱼啊虾啊的什么要多少都管够,可是药材,就只能走很远的路到临近的城里去买。带着鱼和虾进城,变卖了换了钱,再去买药,往往一筐子的鱼,不够吃一顿药的。时间久了,小容的夫家也就有了怨言,养不起了。这时啊,小容他家那邻居茛嫂,就跟小容的婆母说,不如找个会算命的来,看看小容那闺女还有多久的命,要是命还长,就救,要是活不了多久,那就不救了。”铖季说,“结果谁知道茛嫂帮忙找来的那个算命的,见到了小容的闺女,就一直说什么妖孽,弄得他们家吵了好几次,有几次我看到小容天还没亮就抱着孩子站在海边了。”/p
“那后来呢?”我想或许这个时候开始,小容就已经有了轻生的念头,她改变不了那些人看待她女儿的眼神,唯一能做的,就是带着她可怜的女儿逃离这个世界。/p
“后来?后来我每次看到,就都把她们送回去了呀,那可是一条人命呢,哪儿能由着她找死啊。”铖季说,他很庆幸每一次都看到了,还把她们送了回去。“可惜啊,那算命还跟他们家人说什么,如果小容的闺女活着,就会影响他们一家的运势。他们真是......为了自家的运势,能把一个孩子活活耗死,不管小容怎么求,怎么哭,他们死活不给药了,闺女的病,也就这么拖着拖着的,给耽误了。小容的闺女生了一场大病,熬不住了,死了。你们知道最过分的是什么吗?”/p
听到他这么问,我还想了一下。/p
“最过分的就是啊,小容的闺女刚死,茛嫂就迫不及待的撮合小容的丈夫和阿月,三家的人坐在一起说说笑笑,只有小容,忍受不住丧女的打击,日渐消瘦。”铖季自己揭开了答案,说起小容死前最后的经历,他看起来很是惋惜,“你们说说,他们这是人吗?人能干得出来他们这样的事情吗,这实在是太过分了。咱们渔村这么多年,就从没见过他们这样的,一边虐待着刚刚丧女的小容,不给吃不给喝,还让她里里外外的干活,一边商量着要把阿月嫁给小容的丈夫,为小容的夫家生孩子,一边还瞒着城里的阿胜,骗他说小容在这里过得有多好,傻乎乎的阿胜就没怀疑过,还是时不时的让人把钱捎回来。他根本就不知道小容在这里过什么样的日子。”/p
“那阿胜是直到小容自杀没死成,偃伯大人特意让阿胜回来探望笑容的时候,才知道小容的经历吗?”我想,别说是阿胜了,换做任何一个人,知道自己宝贝了一辈子的姐妹,受了这样的气,都肯定是要砍人的。/p
铖季点头,“是啊,要不是阿胜突然回来了,他也还不知道小容在这里过的这种日子呢。”/p
老戌把头低着,看起来也是挺难过的。阿胜不是一个根上就坏透了的人,本就是一个老实人,哪怕是出卖力气每天累个半死,在城里偃伯家中干一些特别辛苦的工作,挣那些并不算多的钱,也只是希望他唯一的妹妹能够过得好一些。可是那些人,却这样对待小容,不仅害死了小容的女儿,还把笑容给逼死了。/p
“你们来查,要是能够为阿胜做些什么,你们就跟我说,我一定帮忙的。”铖季说,“阿胜家里出了这样的事情,我们都挺难过的,想着要为他做些什么。”/p
“你们,不害怕他么?”我问。/p
“害怕?为何要害怕他啊。就只是因为,你们觉得他杀了人?”铖季反问了一句。/p
“他杀了十七个人。”我说,这不是什么冲动杀人了,这已经算是......蓄意报复了,十七个人啊,十七条人命握在他手里,难道他们就一点儿都不害怕吗?/p
“可他杀的,都不是什么好人。”铖季说,“但凡这三家里有一个好人,也不会把小容逼到绝路上啊。那茛嫂和阿月本就带着亲,虽说阿月有些无辜吧,可她也是一早就知道小容的丈夫早就娶了妻有了孩子的,却还是图他们家过得好一些,死皮赖脸的贴上去。把自己的命,自己爹妈弟弟的命都贴进去了,她呀,也是活该,没一个无辜的。”/p
这话听着极是讽刺,但并没有错。/p
阿月既然知道小容夫家的情况,本就不该再掺和这一脚了。她理应知道,小容夫家之所以过得还不错,完全是因为小容的哥哥阿胜在城里做事,把钱都贴补了回来。拿着这个钱,小容夫家才有了在渔村里难得的好日子过,可是阿月却还是贴上了小容的夫家。/p
“这三家十七口,究竟是怎么死的?是被砍死,被烧死,还是......”如果是我的话,我应该会选择烧死这个选项吧,毕竟,他们折磨小容,小容的每一天都是在挣扎的,也应该让他们感受一下煎熬的滋味。/p
“是毒死的。”铖季说,“咱们这海里有一种鱼,鱼胆是有剧毒的。阿胜就是把那鱼胆的毒下在了他们的饭食里,等他们吃下饭食,毒发身亡。”/p
“毒死?”这个死法....../p
“萧夫人,有什么疑问吗?”老戌问。/p
“......不,我只是有点儿意外。”通常投毒案,以女性凶手居多,阿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