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还未走近陈姬的住处,毓儿就察觉动静,匆匆赶来。“方才过来一个小姑娘,说是来找你的,你知道。我问什么她都不肯说,非说要等你过来。”/p
“她现在在何处。”/p
“我看她好像特别紧张,唯恐被人发现似的,就让她在里面等着了。”毓儿一边说着,一边不时留意这周围的一切,领我赶到房里。/p
只见那小宫人蹲在角落里,生怕被什么人捉走似的,一副胆战心惊的模样我见犹怜。看到我,她的眼神里才有了少许的安慰。立刻起身扑了过来,站在我面前,她便忍不住想要把心里的话一股脑儿的都说出来了,可瞧着毓儿在一旁,她到了嘴边的话,竟然硬生生的吞了回去。/p
“你先去你爹那边看看,他检查陈姬的尸体或许能找到什么线索,一旦有了新发现,立刻过来告诉我。”我为了缓解小宫人的紧张,只得暂且支开毓儿。望见毓儿远去,她才悄悄松了口气,我解释说,“你方才看见的这个人,是我的儿子萧景毓。”/p
“奴婢知道。”她低着头,声音都在微微颤抖,可还是努力让自己维持平静的状态,“奴婢见过萧公子,萧公子曾经来过王宫,奴婢原是元姬宫里的婢人,曾经有幸跟随元姬见过公子......”/p
她既然知道毓儿,方才面对毓儿的时候却还是很紧张,甚至在毓儿询问她的时候,也是一言不发。我倒是一时之间难以琢磨这个小丫头究竟是什么样的心思了。/p
“奴婢只相信萧夫人一个人。”她面色凝重,带着几分视死如归的架势,“萧夫人,元姬生前就向奴婢说起过您,也是因为听闻您的事情才让元姬对萧公子另眼相看。所以奴婢相信您,只相信您一个人,奴婢知道,这些话一旦告诉了您,奴婢怕是活不成了,可是元姬生前如同奴婢的恩人,若是连奴婢都不能替她说出这些话,恐怕就再也没有人能够帮她了!”/p
“不急,慢慢说。”我领着她走到一旁,只看她站在这房间里便是双眼含泪,不断望向当时陈姬悬尸的房梁,她眼中的恨意很明显,如同一团已经燃烧起来的怒火,夹杂着悲哀和无力。可是当她发觉我在看她的时候,她下意识愣了一下,然后立即隐藏起了刚刚的情绪,我故作什么都没有发现的样子,“这里是陈姬生前住的房间,也是案发的时候,凶手将她杀害以后陈尸的现场。你在陈姬生前伺候在身边,理应是陈姬最亲近的人。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p
“是。”她很果决,甚至没有丝毫犹豫,“奴婢正是为了此事而来。”/p
“那说说看吧。”既然是来寻我帮忙的,想必她今日说了什么,应该早已经想好了。/p
“萧夫人,害死元姬的人,不是别人。”她信誓旦旦的说,“正是,国君。”/p
“国君?”这并不是我完全没有想到的答案,可是当她无比严肃的站在我面前,郑重其事的宣告着国君是杀害陈姬的真正凶手,不由得让我有些意外。“据我所知,国君虽然是元姬的养父,但是国君和国君夫人似乎都待元姬不错,你如今指证国君是害死元姬的凶手,可有证据?”/p
她憋的一张脸都通红,眼神飘忽不定,显然方才的指证只是她自己编出来的。/p
我笑了,“你叫什么?”/p
“红玉。”她说。/p
“好,红玉。”我轻叹,“我知道你和元姬的感情应该不错,也希望我能够为她找出真凶,但凶手是谁,因为什么样的目的要害死她,这并不是你一个人指证了谁,谁就是的,真凶与否都是需要靠证据来说话的。你也不希望因为自己的无端指证害了无辜的人,是吗?”/p
“可是萧夫人......”她欲狡辩。/p
“好了。”我阻止她继续说下去,“也许你认定了国君是凶手,可是,如果仅仅根据你的证词就使国君蒙受不白之冤,这后果你可想到了?还有,若干年之后,当你发现真正的凶手并非国君,那个时候,对于因为猜测就被你无端指证陷害的人,你会感到愧疚的。”/p
如果是假的证词,那么从一开始就不要说。否则,最后只能是两败俱伤的结果。/p
“萧夫人......”红玉为阻我去路,突然跪倒在我面前。“萧夫人,红玉不是无端指证,更不是要陷害谁。可是红玉知道,元姬是......元姬和国君之间并非外人所看到的那样。”/p
我停下脚步。/p
“国君并非元姬的生父,元姬在襁褓之中的时候,被国君带回宫里。一直以来,元姬念及国君和夫人的养育之情,恪守孝道不敢有半分逾越。但是,就在不久之前,元姬方才得知自己的身世......”/p
元姬的生父,乃是陈国的文高将军。国君曾听信谗言,误以为文高将军会造反,可偏偏这个时候,文高将军因得爱女而大开筵席,邀请国君赴宴。国君便以为文高将军会在席间谋反,趁乱弑君夺位。于是带人赴宴,一早做好了准备。席间,文高将军不知是否因太过高兴一再劝酒,未曾察觉国君的试探,也令国君深信不疑。筵席中,国君以醒酒为名出来透气,却好巧不巧的遇到文高将军的属下也来赴宴,府中尽是文高将军的旧部下,也让国君坐实此次筵席的不单纯。回到席间,抢在文高将军醉酒不省人事之时,国君怒而拔剑将其杀害,追随国君而来的人,更在文高将军的府里大开杀戒....../p
本来是圆满的一场筵席,因为将军喜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