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这位年轻的夫人心惠竟还是岂伯的原配。而她身边这位一直在帮她说话的,就丑姑,样貌嘛确实有些普通,但也并不算是丑的出奇那种。/p
这丑姑据说是外地人,因为战事逃出来的,流落到这里,嫁了个穷得娶不起妻的男人。只可惜过了两年,那男人就一病不起,撒手归西了。丑姑又没有孩子,那男人的父母亲人也早就过世了,心惠看她可怜,便收留了她,让她在家里做些事情,帮忙照看孩子。丑姑也是个实在人,一辈子没人疼,偏巧遇上了心惠这么一个心善的,对她又不错,可是把自己的心劲儿都使在了这儿,一心一意的照顾心惠一家人。/p
据她们说,岂伯年轻的时候比较穷,也是靠他姐姐——也就是子循的母亲接济,子循家出事以后,岂伯的生路就断了。加上他一直没能走出姐姐全家被害的阴影,便长期低迷,一蹶不振,也因此就耽搁了娶妻的大事,等到他慢慢挺过来了,开始做事,然后一点点把日子过好以后,年纪也就大了。心惠是他无意间救下的一个女子,心惠的娘家条件尚可,说了门亲事,只是那个男人实在是坏透了的,城里没有人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心惠不愿意,差点寻了短见,跳了河,被河水带到了下游,人没死,却遇上了岂伯。岂伯把心惠救下,一直照顾她,心惠感激他的体贴,也不在乎岂伯比她大那么多,于是就嫁给了岂伯。也自然,跟她的父母就断了关系。/p
岂伯和心惠有一个儿子,今年刚两岁。/p
“......可是我听说,岂伯还有个女儿,今年十四,被人掳走了。”我记得应该没错,可是算下年纪的话,心惠今年才二十出头,但是岂伯被掳走的小女儿,就十四岁了。/p
“那不是岂伯的亲生女儿,也是岂伯捡来的一个姑娘。”丑姑说,“你去问问村子里的人,谁不知道岂伯多年前捡了个女儿,一直带在身边照顾,跟自己亲生的似的那么好。”/p
不是亲的?只是捡来的一个女孩?/p
心惠见我看着她,她解释说,“是啊,我知道白芷是他捡来的女儿,可白芷懂事,也没有为难过我,我们一直都过得很好。”/p
所以,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关系啊。白芷?白芷是岂伯捡来的女儿,自小抚养长大,后来他又救了心惠,心惠嫁给了他,还生了个儿子....../p
“那你们知道,白芷被掳走的事情吗?”我希望事情不要像我想的那样。/p
“知道。”心惠看起来还是很悲伤。/p
“我们心惠为了帮着岂伯凑粮食,本来都和自己的爹娘断了联系,还跑回去借粮食呢,膝盖现在都肿着......可是,他们不管心惠怎么求,他们就是不肯拿出粮食帮我们去把人赎回来。”丑姑义愤填膺,更是心疼心惠了。/p
“这不怪他们。”心惠却说,“我早已与他们断绝了关系,从家里出来了,他们不认我也是应该的。我去求他们是我的事情,只是可惜了白芷......”/p
“心惠,你怎么......你呀,就是这样......”丑姑也是越说越心疼她。/p
这样看起来,其实他们家里关系算是和谐的。只是....../p
“昨天,你什么时候见过岂伯。”我不想在她们的私事上浪费我的时间了,说来说去,人都是愿意向外人展示自己伟大的一面,即使他们一家真的吵翻了天,有多大仇,也都愿意关起门来自己解决,而不是把自家的丑事告诉我们这些外人。/p
但就是这样简单的问题,心惠却看向身边的丑姑。/p
“心惠你忘了?吃饭的时候,人还在呢。”丑姑说,“这不是在家吃的饭吗?你怎么忘了呢?”/p
“哦,对......是在家吃的饭。”心惠连忙应下。/p
“晚上的时候?”我在留意她们俩之间的互动,细微的眼神接触,总是有那么些......古怪的气息。“你们确定,晚上吃饭的时候,他还在?”/p
“肯定在。昨天晚上,岂伯回来的晚了,所以我们是晚上吃的,要不然平常一早就吃了。”丑姑好像故意在帮助心惠掩饰什么。/p
“既然晚上了,他吃完饭就出去了吗?”像丑姑说的,岂伯已经回去的晚了,才导致他们吃饭吃得晚了,既然已经晚了,那么吃完饭岂伯是又出去了吗?/p
“是啊。”心惠在应下这一声的时候,并不是那么确定的,她偷偷在打量丑姑,是丑姑给了她眼色,她的心思才放下来的。“他说,还有事要出去一下,但是这一去,竟然就......”/p
“那你们夜里,可有听到过什么动静吗?”/p
“动静?什么动静?”心惠问。/p
“那你觉得呢?”我感觉......她对于岂伯的死,好像一点都不关心似的。/p
“当然没有动静了。”丑姑却抢过了话,“我们都睡了,哪儿还听到什么动静了。那都多晚了,早就睡得什么都不知道了。”/p
“是嘛,什么都没听见啊。一个大活人就这么死了,然后被放在了你们自家的院子里,你们居然还能睡得那么死,一点声响都没有听见啊?”/p
这已经不单单是疑点了。/p
她们二人实在露出了太多的破绽。/p
“......你!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你怀疑我们?”丑姑大叫,刻意提高了声音,“你这人,你这人怎么这样?!我们为什么要害岂伯?岂伯是心惠的男人,是孩子的父亲,我们怎么能杀了他......就我们两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