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怎么会知道,我会将大人和婆母、平儿一并带来。还准备好了两间房……”仲夫人心里有个结一直过不去。/p
“这并不难,你再嫁仲简,处境也不自由。不可能一个人只身前往,若他有心打听一下,你家要去往曹地探亲的事情应该也能打听到一些。又故意约你这时候来此,必是算准了你定会在途中找到机会,带着一家人路过此地。”我却不觉得,她在意的事情很复杂。惠哥有意将昔日可能陷害他的人聚在一起,这些年自然是费了不少心思的。“而且我们当日来的时候,便发现前院预留的房间还余着两间。恐怕他邀请的也不止现在就在客舍里的这些人,只是有些人并没有在意,所以也没有赴约。而多余的房间就空下来了。”/p
对于旧时的家奴而言,他已经是个死人了,那些人好不容易平静的生活下来,并不想再起波澜,所以收到了惠哥的“邀请”后,也没有赴约。如此以来,没有赴约的人并不在乎证据,虽然薄情了些,但也侧面证实了他们和当年的事情并无关系。/p
“仲夫人,据你所知,叔尧和惠哥的关系如何?”我现在琢磨不透的是,到底是谁杀了惠哥,又为何要毒杀叔尧,还有仲平也同样中毒,甚至是须子卓的死……“或者说,你觉得叔尧会不会是当初陷害惠哥的人?”/p
“不会的。”仲夫人一口咬定,“这绝不可能。”/p
“你为什么这么确定?”我对她的反应很好奇。/p
“叔尧不可能出卖惠哥。任何人都有可能出卖惠哥,只有叔尧不可能。”仲夫人十分肯定,“惠哥救过叔尧的命,也救过叔尧的母亲,连叔尧母亲的后事,都是惠哥帮忙安排的。叔尧是个孝子,他绝不可能害惠哥的。”/p
听完仲夫人的话,我再次陷入沉默。惠哥和叔尧之间可能存在的某些关系,就这么断了。但又该如何解释,惠哥被害之后,叔尧就出事了呢?/p
“对了!”仲夫人突然大叫一声,她想起了些事情,“那个人,那个须子卓……我一直觉得他有些眼熟,可是现在想来,我应该是见过他的。”/p
“你确定?”我很意外。/p
仲夫人点头,“是,应该是他……只是那时候,他不叫须子卓。他与惠哥有些往来,倒是去过家中两次。只是这次遇见他的时候,他的样子变了很多,衣着也不同了,所以一时间我也没认出来。”/p
“那你知道,须子卓和惠哥之间,具体是什么样的关系吗?”/p
仲夫人又迷茫了,“他的事,我并不过问的。惠哥的祖辈,在当地有些威望,只是传到惠哥这一辈,无法与从前相比了。惠哥的朋友很多,但是来过家里的并不多,有时候我会亲自送些热汤过去,他们说的话我也只是偶然听一耳朵,好像……好像听他们说过,惠哥乡下还有一个兄长,乃是庶母所生,与惠哥生得一般无二……那须子卓,我记不得他从前叫什么了,我只是记得,他来过的那两次,都拿着竹简,向惠哥讨教学问的。说什么神仙还是什么的……”/p
“神仙?!”这和须子卓还真有些相像。“仲夫人,你能不能再仔细回想一下,须子卓去过你家里的,他和惠哥还说过些别的没有?”/p
只去过家中两次,惠哥便也将他邀请到了这客舍来,绝不可能是无足轻重的人。/p
说明惠哥也怀疑他了,这个人是有可能陷害惠哥的。/p
不知是不是因为时间太久了,还是仲夫人一贯对她丈夫做的事情都知之甚少,这一下子要她想起更多关于惠哥的事情,她也很是费力。“……我是记得,惠哥曾与我说起过此人,只说此人很怪,一心求什么长生和神仙的,惠哥说,那些自然都是不可能的。而这个人不信,拿着竹简上找来的记载,便要和惠哥商量,一起寻仙求道,他第二次来的时候,惠哥便笑了他一句。谁曾想,此人竟因此恼怒,自此离去,便再也没有出现过了。”/p
从须子卓那神神叨叨的状态来分析,惠哥本身就不信须子卓所说的寻仙求道,和什么长生的。只是须子卓这个人极其较真,否则他不会为了说服惠哥两次拿着竹简上门,这就是偏执。须子卓是认真想要做这件事的,却被惠哥奚落,以须子卓的性格来说……他的确有可能因此记恨惠哥,但至于他会不会中伤陷害,就不好说了。/p
我不明白,须子卓为什么也会遇害呢……/p
“邑阊和涂殊,你有没有印象?”我想不通须子卓的问题,便先跳过,向仲夫人证实最后的两个人。/p
“没有。”仲夫人说,“他们,我是真的没有见过。不过他们,和我们当年的邻里很像。那时候在我们旁边住着一对年轻的夫妻,也是邑阊和涂殊这个年岁,那个男的嫉妒惠哥,几次向当地管辖的大人诬告惠哥,所以我在想……会不会是认错人了。”/p
邑阊和涂殊并不是那对夫妻,却被惠哥认错了,因而带到了前面院子住下。/p
“会吗,他们只是刚好这么巧的路过这里,然后住在了这客舍之中?”这个理由,很难让我说服自己相信,这只是纯粹的巧合。/p
“年岁不同,他们的年岁仔细辨认的话,与我们有些差别。说不定,诚如萧夫确实向许多人发出过密函,而那对夫妻因为曾经诬告惠哥,自然也在惠哥的怀疑之中。于是惠哥也邀请了他们,可他们并没有来,而那两个人恰好路过,惠哥认错了他们,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