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怎么来了。”钟离瑾看到钟离南的时候,还是很恭谨的,立刻起身见礼。时至今日,他依旧将钟离南视作养父,没有丝毫的怠慢。“您身体不好,本应好好休养,何苦劳您奔波这一趟,若有何吩咐,命人传我走这一趟就好了。”/p
钟离南却摆了摆手,他的气色不太好,看上去身子有些虚,似是茧印一案时过于操劳,致使今日身体仍未恢复。“我听说阿延让人送了东西过来给你,你便立刻找了萧夫人前来商量,便猜着,他是把这东西交给了你。”/p
说着,钟离南就看向了我拿在手里的竹简。/p
“你知道这是什么?”我见钟离南的反应,像是完全不意外似的,就断定这竹简里所记载的一切他是看过的。/p
“自然知道,”钟离南说,“阿延当年刚看到这个的时候,也是你们一样的惊讶,便同我商议过。已是许多年了,没想到它还有再被翻出来的一天。”/p
钟离南称钟离延为阿延,看来自打钟离延从这钟离家家主的位置上退下去之后,他们兄弟间的关系反倒亲切了不少。/p
“萧夫人,”钟离南侧过头来看向我,目光中无不在赞赏,“虽然早就见识过你的博学多闻,但是方才在外面听到了你的一番分析,还是让我叹为观止啊。难怪连昌和君那样的人,也想收你做谋士,你若是个男儿,能与伊尹吕望齐名又有何难。”/p
“钟离南大人对我的评价,似乎太高了些,伊尹吕望何等人物,我这么一小女子怎敢高攀。”我极是客气的回了句,说什么我若是男二能与伊尹吕望齐名,这二位是何许人物容我高攀?可他话里的内涵我自然也听出来了。/p
钟离南知道昌和君向我提议之事了。/p
我看向钟离瑾,他的眼神里有惊讶,却是向我的。显然他不知道此事....../p
这就有意思了。/p
“昌和君想请你做谋士?”/p
“倒是听他这么说过,我还以为他跟钟离南大人一样,爱开玩笑呢,也没当真。”我推说道,“不过我这性子你也知道,做人家的谋士,看人家的脸色,说话行动皆要处处受人限制考虑大局,我可是会疯的。他若是真的想找我做谋士,只怕是未见过我抄起棍子打人的样子,麻烦肯定会比好处多的。”/p
钟离瑾被我的话逗笑了。/p
“说回这钟离家和诅祝之事吧。”我说着,转过头来对钟离南说道,“你家的祖父生于钟离,顾以为钟离氏。那这商朝末时诅祝对于你家的诅咒,也就没什么实际意义了吧。他诅咒的又不是你们钟离氏,那钟离延送这个东西过来,难道还有别的目的?”/p
“我想,阿延送了此物过来,也是想给你们提个醒的。虽然当年的诅咒并无什么确实的意义,但难免有知道此事的人,会利用诅祝的谣言,中伤钟离家。”钟离南十分肯定的说道,看起来他也不太相信这竹简里记载的关于诅祝的事情。/p
所谓“传不过五代”,听着吓人,但是算下来,他们一家人到这一代,传了多少代了。/p
只是钟离瑾不像钟离南那样通透,他却很在意这诅祝对钟离家的下的诅咒。“传不至五代,会不会是说......”/p
“不会。”钟离南一口否定了,根本没给他机会说下去。“你不要胡思乱想,如今乱世不平,灾祸四起,时局动荡,难免会人心浮动引来一些别有用心之人,借机做一些自私自利的事情。跟诅咒没有关系,所以你不必将这诅祝之事放在心上。”/p
“我同意他说的。”这一点上,我和钟离南的想法却莫名的相似,“诅咒要是有用,你家早就断子绝孙了,如今你一家还好好的,就不要用那些危言耸听的话来自己吓自己了。”/p
我说得随意,但是那句断子绝孙还是惹来钟离南面色不悦。/p
“我明白。”钟离瑾嘴上说着明白,可看起来却还是没有想通的样子。/p
传不过五代这样恶毒的诅咒,让他耿耿于怀也是难免的。自我结识他一家以来,钟离家前前后后招惹的是非还真不少,如果要这么深究一下的话,钟离瑾实则与钟离南平辈,他们是同一个爹的。而钟离家自钟离南他们这一辈的祖父时,改了钟离氏来到这里打下基础,从他们的父辈开始接手了乌萝村,逐渐强盛,至钟离延,可以说是钟离家最鼎盛最风光的一段了。而钟离瑾为钟离延的继任,二人虽说是兄弟辈,但面上却是叔侄的关系,他们的祖父在奠定基础的时候,找回了关于家族传承的记忆,并且将自己的已经过世的父亲记在了这一脉相承的宗族记录之上,虽有旁系亲属也记在了这上面,却没有人高过钟离家这位曾祖的身份。/p
所以,从钟离家这位记录在册的曾祖开始,到他们那位奠定基础的祖父,然后是他们的父亲,再来是钟离延,而钟离瑾的存在......若按照家族的辈分,和钟离延钟离南一样是第四辈,若按照钟离家家主的承袭而定,那就是第五辈了。传不过五代,很关键的一环便卡在了钟离瑾身上。/p
还有一点,那就是......钟离家真的几乎是没有后人了。/p
钟离延在位时死了死了三个老婆,没能留下个孩子。钟离南倒是收养了钟离瑾,但钟离瑾的真实身份却是他们的弟弟,钟离孚钟离畅等人就更不用说了。到了他们这一代,好像个个身体都有不同的病症缺陷,往下......似乎真的后继无人了。难怪刚才我随口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