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那位名为列宿的审神者,『药』研心里还是颇有几分忌惮的。/p
先不说那人能独自一人坐镇p基金会在时之『政府』的据点, 就凭那家伙和明石国行几乎一模一样的脸, 就很能说明问题了。/p
天可怜见,别人家的明石多简单, 一懒癌,只要不让做事儿就基本啥事儿都懒得管,每天在来派的一亩三分地上惯着萤丸和爱染, 咱本丸的明石国行有点不一样,每天被萤丸压着揍就不说了,这段日子连爱染都管不了了, 白瞎了是个懒切黑!/p
但懒切黑再怎么懒切开来都是黑的,在『药』研眼里, 明石还是挺棘手的。/p
而上次的那位列宿大人――不说别的,最起码在时之『政府』的地界上也算是p基金会方面驻扎的地头蛇,看起来就精明的很,这次突然送来个箱子,也不知道是想作何打算。/p
长亭把小箱子放在面前, 身旁一堆小萝卜头七嘴八舌的伸手戳戳,这一群极化短刀力气大的吓人,一个不留神就把箱子戳翻了。/p
『药』研又给它扶正,看向长亭,“要打开吗?”/p
相比较『药』研的紧张,长亭倒是没觉得里面有什么危险,或许是艺高人大胆的缘故, 抑或是某种特殊的直觉促使他伸手去触碰那个箱子。他找到接缝,指尖用力,只听得清脆的咔哒一声,锁扣便轻巧的滑开了。/p
箱子里端端正正的放着一个碗,干干净净的白瓷,印着清爽的蓝『色』小花,看起来普普通通毫无特『色』,长亭却从中感到了一种奇异的力量,并不强大,但非常奇妙,仿佛一种无处不在的力场,并不足以影响别人,但也同样没有恶意。/p
可能是一件礼物。长亭想。/p
正在怔怔的出着神发呆,『药』研也深知自家主殿时不时便走神的个『性』,便将注意力放在了那个似乎是充作礼物送来的碗上,确实是普普通通的一个碗,『药』研便不自觉的有些跑神,他还没看出什么所以然来,便听到『乱』藤四郎的惊呼声。/p
“主殿!你看这个碗!”/p
长亭被『乱』的呼声惊醒,呆呆的低头看去,惊讶的发现这个碗里慢慢的凭空漫出水迹,仿佛有一个看不见的水壶悬在半空往这个碗里注水一般,水面升的很快,短短数秒后便几乎同碗口持平。/p
一股淡淡的香味慢慢的扩散开,长亭分辨不出这是什么味道,他盯着注满『液』体的瓷碗看了一会儿,伸手捧起了这个碗。/p
碗壁温热却不烫手,长亭的双手正好能将这个小碗稳稳的拢在手中,他捧着碗凑到面前,鼻尖动了动。/p
食物的香味从鼻尖传到大脑,『潮』湿的水汽混杂着温软的味道,仿佛连这种虚无缥缈的气体也膨胀出温暖的错觉,长亭浅浅的吸了口气,双眼半闭,目光平静。/p
这是一碗汤。/p
按理说,这种来历不明出现的又蹊跷至极的汤水长亭素日里怕是看都不会看一眼,虽然他从前也见过那种有些类似的特殊法器,譬如杜康有一个能够自动装满美酒的酒葫芦,观音菩萨的玉净瓶里永远有滴不完的杨枝甘『露』,但并不代表他能够毫无戒心的去贸然尝试这碗奇怪的汤。/p
但却是某种无法形容的感觉促使着长亭,那种温暖厚重的气场就像一只大手一样在他的头顶轻轻的抚『摸』,这种特殊的情绪影响着他,鬼使神差的,长亭低下头,嘴唇轻轻的贴着碗边。/p
“大将……!”『药』研阻拦不及,伸出的手触到了一种特别的阻力,眼睁睁的看着长亭仰起脖子,『露』出了上下滚动的喉结。/p
汤水甫一入口,便化做一股汩汩流淌的春水滑进了喉管,温度不冷不热,暖洋洋的坠入胃里,慢慢的化出一团炽热的温度。/p
长亭觉得全身都暖起来了,浑身像泡进了白雪皑皑的温泉中,全身上下的每一个『毛』孔都舒展开来,往外散发着温暖的热气。微微闭合的双眼此刻笼罩着白茫茫的雾气,周围的时间仿佛停滞又好像倒流,他好像又回到了从前,那个黑漆漆的山洞里。/p
他是混血的妖兽,拥有一半饕餮的血脉,那部分血脉太过强大,所以长亭平日里都用狐族的形态示人,但他体内的那一半属于上古凶兽的血脉做不得假,只不过平时让它沉睡着罢了。/p
混血妖兽出生不易,他的母亲艰难的生下了他,他先天不足无法化形,父母留下了珍贵的聚灵阵法为他会聚灵气,为了在战『乱』中保护他就将那个小小的山洞封死,他一个人在黑漆漆的小山洞里孤独的沉睡了数千年。他睁开眼睛见到的第一个同类就是他的弟弟,那只纯种的九尾狐保护着他长大,为他取了名字,教会他识字说话,已是长亭在这三界之内最亲密的家人了。/p
他从未见过他的父母,甚至连一点用来纪念回忆的东西都没有,他和给予他生命的两个亲人没有半分除了血缘之外的联系,孤零零的待在那个小山洞里沉睡了千年。/p
习惯了孤独和黑暗。/p
而此刻,那碗热气腾腾的汤水下肚,蒸腾出浸透骨髓的暖意来,长亭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小小的山洞,洞外的天空乌云蔽日,电闪雷鸣,紫『色』的天雷在云层中翻腾,想要让这个尚未出生的混血幼崽胎死腹中。巨大的九尾狐艰难的产子,九条尾巴胡『乱』飞舞,痛『吟』哀鸣不绝于耳,饕餮巨兽站在高高的山头上,顶着道道落下的劫雷,雷光将饕餮劈得皮开肉绽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