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错觉,丛林的夜晚静到呼吸可闻。/p
麦冬黝黑而颀长的身体隐在夜色里,颇有天人合一的感觉。苏星九在稍远处的大树干后和政河对视一眼,听到喘着粗气的男人声音在夜色中交织。/p
麦冬低沉又警惕地与来人说道:“你们是谁?”/p
来的是两个男人,身材胖瘦与高矮都差不离,远远看去只觉得健硕强壮,其中一个男人说道:“跟我们走,你就会知道了。”/p
“如果不呢?”/p
“这个问题没有意义。”/p
说完,麦冬和那两个男人对峙了约莫一分钟不到的时间,他直起身摊了摊手,“那走吧,反正我也打不过你们。”/p
那两个男人似乎愣了一会,接着轻蔑地笑起来,“你真是会做人。”/p
三个人几乎没有交锋就离开了。/p
等他们走远,苏星九放松紧绷的身体,在树干旁一屁股坐下,“冬哥竟然是那么识时务的人吗?我还以为会有一场打斗。”/p
“不值啊。”政河理所当然道,“明明知道打不过,扮什么纸老虎啊?而且这是人家的地盘,最可能的结果是多流点血,多几条疤而已。”他摸了摸自己脸上的疤痕,“话说回来,多几条疤也挺有男人味的是不是?”/p
苏星九发自内心地感受到,政河和麦冬能够成为池弈骁的左右手,是有深刻原因的。/p
他们都算是一个频率上的奇葩,互能相容。/p
“星姐,接下来怎么说?”/p
“好好睡一觉,明天去竞技场看比赛。”/p
“搞半天从虎口逃出来,还是要回去?”/p
“是啊,在虎狼窝里,死掉一只鳄鱼或者是豹子,都改变不了我们是可怜的小兔兔的境况。”她想起秦眠,握紧手中的小金属球,此时的金属球泛着银光,“这东西已经模拟了麦冬身上的定位系统,等下看看他被带去什么地方,按照我的估计,他们是为了威胁阿骁才要把麦冬抓在手里的。”/p
政河点头,“我和你想的一样。目前这情况,不管怎么说,我们还算是有一点先机。他们不知道我们和麦冬已经碰头,还拥有他的位置信息,起码可以比老大先一步知道,他会被关在什么地方。明天去竞技场,你有什么计划?”/p
“没有。”苏星九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尘土,“走一步看一步,计划都是虚的,鬼知道这岛上还会发生什么事。”/p
政河目瞪口呆,“星姐,你这也太随意了吧!”/p
“没有计划可定啊。你瞧瞧眼下这情况,我们跟外面无法联系,又人手只这么一点,武器显然也不够,就是刀俎上的鱼肉。你想那么多干嘛?就算想出个计划,能执行啊?”/p
虽然觉得她说得很有道理,政河还是不愿引颈就戮,“再挣扎挣扎,总不能被人牵着鼻子走吧?”/p
“不费那个脑子。”苏星九摇头,“不如好好睡一觉,明天去竞技场看到阿骁后再考虑接下来的事情。我觉着吧,你这老大一肚子馊主意可能还没发挥出来。”/p
“你也有这感觉?”政河跟上她的脚步,往那小屋走去,“可是老大在进岛之前完全没有说过这方面的计划,我们的所有行动都是基于‘探岛’的目的,现在都不知道深入到哪里去了,不见底啊。”/p
“所以说计划有什么用呢?”苏星九笑笑,“安心睡觉吧。”/p
政河无奈,看着苏星九像回家一样走进那小屋,招呼剩下的四个人该吃吃该睡睡,越发觉得她岛屠洗蠹其相似。但说不好,她是被影响的还是说本性如此,政河更偏向于她本性如此的结论。/p
人终归是一种很难被改变的生物,只是在越活越像自己而已。/p
卡拉斯岛上的气氛紧张又凝重,而远在大洋彼岸的c国却是一派和宁。/p
似乎所有人都有点心照不宣——苏星九和池弈骁的“国外旅行”肯定是假的。但这两人的经历与所处环境太过特殊,他们似乎并帮不上什么忙,就不如好好把平乐照顾好,等那两人回来。/p
平乐每天都在一大波人的细心呵护中感受着“天之骄子”的待遇,却总在每天睡前的时候闹腾大哭,谁哄都没办法,像完成任务似的,必须要卯足劲儿认认真真哭上半个多小时。/p
他一定是想爸爸妈妈了。/p
也许现在的他并没有“爸爸妈妈”的概念,但是熟悉的人和熟悉的气息却能够被初来乍到这世上的他所深深记住。因此,哪怕庄夫人从苏星九和池弈骁住的别墅里拿来他们的衣服盖在平乐身上,这孩子也不买账。/p
才多大,就继承了爸爸妈妈的猴精和固执。/p
奇异的是,平乐和唐牧深的气场比较合。每次他到庄家来做客,平乐被他一抱就会安安静静,睁着一双和他妈妈有七八分相似的大眼睛,一边吃手一边盯着他看,有时还会咯咯地笑起来。/p
唐牧迩觉得这是非常显见的颜控遗传——苏星九从前就是个没脸没皮的颜控。/p
小家伙接触的这些人里面,颜值上只有唐牧深和庄皎月特别突出。但是,庄皎月抱平乐时,平乐并不会又笑又乖,他兴致高的时候只在她身上撒尿。/p
于是,庄老夫人认为,这是“奇妙的缘分”。/p
什么事情,解释不清楚的时候,说是缘分,基本没有人会反驳。唐牧深抱着平乐时也有这样的感受,看着小家伙软萌软萌的脸,尤其是他咯咯笑的时候,治愈感极其强烈。/p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