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地亚哥的海边别墅大体还是原样。/p
泳池的水被抽干,小庭院的绿植大多都被处理干净,只剩下一株保存在玻璃盒子里的干花,孤零零地伫立在空旷的地面上。/p
苏星九一眼看到它,又转头看池弈骁。/p
男人的神情柔和,眸光中有些怅然,“它后来开花了。”/p
麦冬张了张嘴,没有说出真相。/p
这株茶花是政河悉心养护的,原来苏星九惦挂的那株,含着花苞就死了。政河曾经老听苏星九念叨那不肯开花的茶花,于是就自己又弄了一株新的。他和麦冬说起好几次,每每看到茶花势头强劲地存活着,就好似看到苏星九活蹦乱跳地活着。/p
他也很难过,为那女孩的离开。/p
后来,池弈骁从瑞典养伤回来,见到的就是这株盛开的茶花。/p
他以为是原来苏星九养的那棵终于开了花,故而让人将它做成干花,永远留住它盛开的模样。政河与麦冬自然三缄其口,不会在那时说出真话。/p
而现在,真话说不说,都不那么重要了。/p
麦冬看到苏星九扑在自家老大的怀里,心里又感慨又高兴。茶花到底是哪一株,并不要紧,要紧的事在眼前正发生着。/p
他们进入别墅。/p
卧室客厅的简单打扫与所有的生活用品,麦冬早先就派人来布置了。/p
“哇,拎包入住!冬哥真是天使级别的人。”苏星九在沙发上躺下,“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好累人。”/p
麦冬笑笑,“我去准备吃的,有想点的菜式吗?”/p
苏星九说:“不挑,随便弄,把你自己那份也算上。我们一起吃。”/p
池弈骁在她身边坐下来,吩咐麦冬:“吃的事交给别人,你把资料拿来。”/p
于是,麦冬就把准备好的资料都放在茶几上,三个人围坐着开始商量事。原本诸葛是要跟来的,不巧,他的毕业考试就在这几天,因而一下飞机就跟他们分开了。/p
苏星九听到他是要去参加初中毕业考试,心里总感到别扭又奇异。这个行动敏捷,曾跟她在尼基拉半岛与一伙毒贩缠斗的少年,竟然堪堪初中毕业。这种感觉就好像在小孩子的涂鸦画画板里装了个第n代超强处理器。/p
灵魂与身体极不匹配。/p
但这孩子从小跟在池弈骁身边,这种极不匹配的感觉又变得很合理。/p
苏星九忍不住神游几分,去看池弈骁的侧脸。他和麦冬正在讨论肖明明可能的藏身点。/p
阳光从窗玻璃透进来,落在沙发附近的地面上,那光在地上打了个折点,再落到他的身上,就变得分外柔和雅淡。他的鼻梁高挺,眉目微深,五官的轮廓凌厉而富有英气。唯有那张总是红艳的唇与微勾的嘴角,使他沾染几绺漫不经心的懒散。/p
四年的时间,不长不短,他面目的俊美被稍稍中和,皮肤也没有那么白嫩,被时光的手雕刻出苍劲的气质。那年出现在海岛上的池弈骁到底年轻,是个美貌的俊哥哥,如今则是沉稳持重的大男人。/p
她骤然想到那次带唐牧深回家,池弈骁在她开门的瞬间吸气,露出明显的腹肌。/p
又忍不住笑起来——男人不管多么沉稳持重,心里都会住个幼稚鬼。/p
看到她笑得自得其乐,池弈骁和麦冬就停了话头,他懒洋洋靠在沙发背上,琥珀色的眼睛盯着苏星九看:“脑子里在想什么?”/p
“没什么!”苏星九一脸的此地无银,“刚刚说到哪里了?”见男人不说,她目光就瞟向麦冬,期待他的提醒。/p
麦冬忍不住笑,“星姐,你这样子挺像被老师叫起来回答问题的学生。老大考你呢,我哪敢提示你?”/p
苏星九瞪他,“亏我平时对你好!”/p
池弈骁伸手挠了挠她的下巴,“坦白从宽。”/p
她微一瘪嘴,“我在看你嘛。你比以前更好看更帅气了,有成熟男人的魅力!我超级喜欢你的!”说着,她的眼睛因为笑容而弯成弦月,漏出几点星光。/p
池弈骁心头一动,捏着她的下巴就倾身去吻她。/p
麦冬有点尴尬地侧过头去。/p
对池弈骁的羞耻心,不能有太多不切实际的预估。尤其在麦冬这样的心腹面前,他更不会注意场合。/p
一吻结束,苏星九略显脸红,“冬哥还是单身呢,我们不能这样伤害他。”/p
池弈骁就挑眉看向麦冬。/p
麦冬立刻摆手,“不碍事的。”说完又觉得这样的说辞很奇怪,好像他很欢迎这两人在他面前亲热似的,就说:“也不是……呃,老大,我们还是先把事情说完吧?”/p
池弈骁嘴角挂着笑,自然地把苏星九搂在怀里,长手绕到她身前,举着一张地图,“标红圈的范围内先进行探查,两天之内出结果。”/p
苏星九看了眼那地图,红圈标识有七八个点,“这边两个点我去看。”/p
池弈骁看了她一眼,把其中一个点换成另一个,“这两个,我和她去。其他的你负责。”他把地图丢给麦冬,“每个点派两三个人,注意安全。”/p
之后,他们又说定了具体的时间和细致的事项,吃完饭就各自休息。/p
苏星九来到泳池。/p
泳池的水虽然抽干了,但躺椅和遮阳布都还在,这里偶有微风,比睡在床上更舒服。她走到黄色的躺椅旁边,正要睡下去,突然停住,出神地盯着椅面。/p
“怎么了?”池弈骁从屋里走出来。/p
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