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房内,顾浅月已经虚脱了,拼命地深呼吸,一阵阵剧痛传来,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p
“放轻松,别紧张!”引产医生细心地帮顾浅月擦着汗,温和地安抚着她。/p
一波接一波的痛感扑涌而至,阵痛的频率开始密集起来,痛感持续加剧,她感觉腹部就像有一只大锤一直在无情地捶打着,几乎就要昏歇过去。/p
顾浅月此时正经历着人类极限的分娩疼痛,她感觉后脊骨被人活生生地一截接一截掰断,泪水模糊了她的眼眸。/p
被痛感麻痹了的顾浅月,恨不得将灵魂与这具躯体剥离开来,她从来未经历过如此艰辛和无助的痛楚。/p
“宝贝,妈妈一直小心陪伴着你,不管你是男孩还是女孩,妈妈都会好好的爱你、呵护你,你在妈妈肚里住了十个月,妈妈每天都期待着你的降临。”/p
“宝贝,你慢慢长大之后肯定会问我,你爸爸在什么地方...这是我从怀孕到现在一直担心的一个问题,我有足够的信心给你满满的爱,可是...我一个人真的可以让你幸福吗?”/p
“如果你长大后执意要去寻找你爸爸,妈妈也不会拦你,毕竟全部的母爱还是不能代替父爱...”/p
顾浅月不知道自己在里面呆了几个小时,在床上疼得死去活来,但是没有一点用,对痛觉已经麻痹了,静静地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双目无神地盯着天花板。/p
孤独、无助、害怕、彷徨....../p
这一刻,她好想井炎能守护在自己的身边,什么背叛,什么出轨通通滚一边去,我只要你守在我身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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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炎待在车里,心急如焚,恨不得身串似箭,直接扑倒顾浅月的床边。/p
距离目的地还有100公里,井炎已经将车速主动提升到最高,手指僵硬地从口袋里把手机拿了出来,翻到墨晓涵的电话,内心涌来一阵刺痛和紧张,简直呼之欲出,拼命压抑了一会儿才按上了那个电话。/p
“喂!情况怎么样?”井炎小心翼翼地问道,微微颤抖着声线。/p
“我不知道,进去已经4个小时了...”墨晓涵的心悬在半空中,双眼一直盯着手术室紧闭的大门。/p
“我,马上就到!”/p
井炎字字凄厉,痛苦地狠狠捶了一下车门的扶手,扶手上的金属瞬间裂开,扎进了他的手背,鲜血直流。/p
看着挂在车子上方有些轻微摆动的平安符,井炎那对深邃的眼眸来了一丝光亮,扯下了这个平安符,紧紧握在手心。/p
“浅月,加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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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时后,井炎终于赶到了医院。/p
墨晓涵和秋瑾两人静默不语,还是保持着翘盼的姿势,陷入自己的沉思。/p
“还没出来吗?”井炎疾步冲到她们面前,气喘吁吁地问道。/p
两人同时抬头,差点认不出眼前的人就是井炎,那个原本意气风发的男人现在竟然憔悴到这个程度,这大半年他到底经历了什么?/p
井炎想要冲进产房,却被医护人员即使拦下了,慢吞吞地走到了对面墙壁,身心的疲倦让他不得不倚靠在墙上,“手术中”三个血红色的大字刺痛了井炎的心。/p
时间滴滴答答地过去了,每一分每一秒,对于手术室门口的这三个人来说,都是一种煎熬。/p
产房内,顾浅月一次次疼痛得声嘶力竭,汗水早已湿透衣被。那声音令人揪心,却仿佛是天籁,因为一个新生命将要降临。/p
只见顾浅月额头紧蹙,一只手抓着床单,青筋暴露,一只手的指甲早已经嵌入陪产护士的手臂。/p
顾浅月感觉自己的生命正在逐渐流逝着,婴儿嘹亮的啼哭声,在这充满血腥气息的病房里,就像是战场里的号角,代表着胜利,代表着喜悦,然而顾浅月却昏歇过去了。/p
“病人情况危急,立即动手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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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室大门被打开,一名医生冲了出来:“谁是顾浅月的丈夫?”/p
井炎立马弹了起来,冲到医生面前:“我是!”/p
“病人难产,产后大量出血,我们已经尽最大努力暂时稳住她的生命,但她的情况还是非常危急,希望你做好心理准备!”医生的的话仿若一把冰冷的尖刀,毫不留情地插进井炎的胸口。/p
仿若被几道雷电劈过,井炎愣在了原地,不安和恐惧涌上了心头,双脚宛如被灌了铅一样,无法移动半步。/p
“你快进去啊!”秋瑾急得哭了,用力将井炎推进了手续室。/p
偌大的病房,一道凄楚的俏影躺在病床上,那正是他日夜思念的人儿啊,身上插着数根输液管,身下的床单被染红了一片。/p
顾浅月紧紧地闭上眼睛,没有任何的反应,仿若一具失去了灵魂的木偶。/p
井炎蹑手蹑脚地走到床边,攥起顾浅月苍白的手,泪水跃然而出,轻声地呼唤道:“浅月...浅月...”/p
顾浅月的笑容依然很美,就像沉睡的公主,睫毛微微颤抖,缓缓睁开了疲倦的双眼:“你...还是来了?”/p
“乖,别说话!”井炎轻轻地擦拭着她眼角的泪痕,枕头湿了一大片。他无法想象到顾浅月在绝望的深渊里苦苦挣扎的模样。/p
顾浅月倔强地摇了摇头:“嘘!我...时间不多了,我有...几句话...想跟你说...”/p
“你说!”井炎声音低沉,那颗柔软的心脏,像是被无数根针扎着。/p
“孩子,你看到了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