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呵,咱们今儿运气不错啊,本来是送丧的,结果碰上了迎亲的,呵呵…”,几个兵丁在半路上看到这排场甚大的送亲队伍,也不禁聊了起来。/p
“不过咋不见新郎官来迎亲呢?好像只有新娘送亲的队伍…”/p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其中一个兵丁明显知道内情,所以此时看起来竟有些得意洋洋的,“看见那牌子上写着没?这是泾县把总罗文娶亲的队伍,你说他在泾县势力那么大,要想娶个本地的媳妇,哪家不得上赶着去巴结,还敢让罗把总来亲自迎亲?”/p
“其实不光是因为这个…”,另一个兵丁好像知道的更多,连忙凑起热闹来,“你们还不知道吧?罗把总娶的这个媳妇,可跟咱押送的其中一个囚犯有一腿,他哪好意思来迎亲?不怕那大绿帽子都让人瞅见啊?哈哈…”,那个兵丁边说,边不怀好意地瞅了蒋靖一眼。/p
“啊?还有这事?”,其他几个人听了这个劲爆的消息,都吃惊地张大了嘴巴,“那罗把总还娶她?不怕丢人?这还没过门,大绿帽子就戴上了…”/p
“新媳妇长得漂亮呗,水灵灵白嫩嫩的,让人看一眼,就忍不住和着口水吞进去,这样的小美人儿,罗把总舍得不要?”,兵丁说得一脸淫淫笑意。/p
“那提前戴了顶绿帽子也不好看啊…”/p
“这还用你操心,等过了门,人家罗把总自然好好调教,估计到时候这新媳妇连只公蚊子都见不着,哈哈…”/p
“那估计这新媳妇过了门,日子也就不好过了…”/p
“你们都给我闭嘴!”,蒋靖站在囚车上,早就听得不耐烦了,此时见他们竟然对程祎瑶品头论足,不禁愤怒地冲那几个兵丁喊了起来。/p
“哎呦,你这个腌臜贱货,还他娘敢冲老子嚷嚷!”,其中一个兵丁脾气暴躁,一只眼瞪着蒋靖,手中的大鞭子就抡了起来。/p
“哎,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搭理这些快死的人干啥?”,另一个兵丁见蒋靖怒目圆睁,鼻孔咻咻出着大气,显是愤怒已极,不禁冲那个多嘴的兵丁使了个眼神,“他功夫好得很,你最好收着点…”/p
“功夫好?”,兵丁不服气地瞥了蒋靖一眼,“功夫好有个屁用,囚车一关,大铁链子一锁,屁的本事也是不出来,还他娘给老子耍威风…”/p
不过虽是这样说,他还是恨恨地将手中的鞭子放了下来。其实对于这些死刑犯,他们还是比较忌惮的。毕竟一个人如果连命都没了,他还有什么好怕的呢?如果一个人什么都不怕了,那这种人你千万不要惹…/p
“你们几个都安生点,在泾县的界面胡说八道很威风吗?”,一个刚才一直没说话的兵丁此时不耐烦地瞟了一眼那几个“话唠”,“小心你们的嘴…”/p
“就是,你说你们几个…唉…蒋靖好歹之前也是咱们江州城的千总,大家都在一块当过兵,拼过命,你们现在这样…良心上过得去吗?”,另一个一直没有说话的兵丁此时也皱起了眉头,看了看囚车上的三个人,最终还是把手中的水壶放了回去。毕竟大家都是自私的,谁也不想和这些死刑犯扯上关系。/p
“你和他一块拼过命,我可没有…”,那个脾气暴躁的兵丁嘟囔着回了句嘴,也低下头不说话了。/p
其实这次魏千华故意挑选了一些和蒋靖几乎没有接触的士兵来押送,但奈何蒋靖在江州城的名气太大,许多不认识的兵丁也都对他暗暗钦佩,因此虽然不敢明着帮助,但偶尔也会暗中维护。/p
但此时蒋靖却没有心情和这些人斗嘴,或者说他对这些人的风凉话和争论生置若罔闻,因为他的一颗心,全都系在了那支送亲队伍上。/p
其实从送亲队伍走上这条道路的那一刻,蒋靖就注意到了,而且他的目光就没有离开过那顶喜轿,他下意识地想到:这是祎瑶出嫁的队伍…随即这个想法也得到了证实…/p
一想到这,蒋靖忍不住一阵心痛,他真的接受不了这个结局…/p
说到底,面对感情的时候,大多数人都是自私的。虽然蒋靖一直希望,程祎瑶不会因为自己而太过伤心,甚至最好能够忘掉自己好好地去生活。但当看到自己心心念念之人,在自己即将赴死的时候,还能坦然地去嫁给别人,任谁又能做到平静如水呢?/p
如果程祎瑶因为自己而悲痛欲绝,甚至不惜赴死陪同,那么蒋靖当然会感动,会伤心,甚至绝对不愿意让她去这样做,但当看到程祎瑶嫁给别人的这一幕,尤其是嫁给罗文时,蒋靖还是忍不住落泪了…/p
蒋靖不敢再去看那顶喜轿了,他甚至希望那里面坐的不是程祎瑶,而是其他人:祎瑶…她还在想着自己呢,她不会嫁给罗文那种人的…/p
“让开让开!”,这条道路不是很宽,因此当两支队伍相遇的时候,自然是押送囚犯的这支队伍优先,而送亲的队伍还不远处的地方,就很自觉地向一边靠了。/p
一支队伍吹吹打打,热闹喜庆,一支队伍默默无言,死气沉沉,两支队伍,就这样在一条道路上相遇了…/p
“祎瑶…祎瑶…真的好对不起,我再一次负了你…”,蒋靖忍不住又一次望向那顶喜轿,也许这是最后一次离心爱的人那么近了,以后就真的再也看不到了,蒋靖的眼泪再次涌了出来,“祎瑶…你要幸福啊…”/p
坐在喜轿中的程祎瑶好像也感受到了什么,这是一种心灵的感应,让她忍不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