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将军啊,其实外界都是瞎传,我不过是走了狗屎运,才碰巧打下了金昌城,能有什么实力啊!”,蒋靖决定示之以弱,言语间也不免粗鄙起来,只见他岔开双腿,呈“八”字型乱晃,“我是穷苦人出身,世世代代都是种地的,干啥事靠的都是一膀子力气,其实现在能有个金昌城就不错了,那还敢冒什么险,打什么银临城?王将军还是另择贤明吧!”/p
王千宁见蒋靖如此,情知他有心推脱,但此番前来,王千宁又怎能轻易空手而归?于是便继续劝说道,“蒋将军不用谦虚了,如果能够走狗屎运打下金昌城,那也是厉害,怎么旁人就走不了这个狗屎运?你不用顾虑太多,到时候你只需派几万兵马,咱们俩家合力,银临城必下!”/p
蒋靖也明白不可能一两句话就把人家给打发了,但他也不可能几句话就被人忽悠住,“王将军,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刚打下金昌城不久,根基还未稳,俗话说得好,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我实在没有那么大的胃口再去打银临城的主意。”/p
“好,就喜欢蒋将军这种痛快人,说话实在!”,王千宁一拍桌子,终于放开了态度,“不过话虽然实在,但我这个老实人也听出了端倪,金昌城都打下来几个月了,怎么还会根基不稳呢?我可是听说自蒋将军打下了金昌城后,周围可都是闻风而附,有个别不听话的,用不了一天就都给打下来了,如此实力,怎么就吞不下一个银临城?”/p
听到王千宁这番分析,蒋靖便知他必是有备而来,如此倒不可虚掩应付了,虽说蒋靖一直刻意保持低调,但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再者蒋靖总也不能把自己说得太弱,否则怎么还会有人前来投靠?/p
“咳咳,看来王将军真是下足了功夫啊…”,蒋靖脸色泛红,微微有些尴尬,但他总有办法瞒过王千宁,地盘大小我是没法说瞎话,但兵力却可以扯谎,反正这玩意都是保密的,“是,金昌城周围的麻烦是都解决得差不多了,但我也耗费了不少的力气,当初攻打金昌城,我便是孤掷一注,虽说最后打下了城池,但我的人死得也差不多了,到现在拼命积攒家底,也只有六万人马,如果此时分兵去打银临,金昌我要守,灵州也要守,和州虽然不大,但也需要人,如此一来,后院起火怎么办?突遇外敌怎么办?我实在是不敢冒这个险!”/p
“好,我终于明白蒋将军的顾虑了!”,王千宁拍拍手,似乎也满意蒋靖的这种坦诚,“蒋将军确实是谨慎,但我有句话不得不说,咱们现在虽然被人喊声义军,可干的都是把脑袋绑在裤腰带上的事。什么叫冒险?咱们做的事都是冒险!想要安全,窝在自己的城池里老老实实过一辈子?那根本不可能!我知道你在等一个机遇,可现在就是机遇!你打下金昌城以后,朝廷在这里的势力都快散了,银临就在最近换防了,你明白什么意思吗?”/p
银临城最近换防了!他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朝廷想要放弃这座城池了!实际上这些城池一开始都是由皇室家将驻守的,后来由于南方动乱,朝廷有时便会以换防为名收缩兵力,虽说这可能是朝廷政治斗争的结果,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是一个昏招,但皇帝竟然丝毫不察,实际上如果不是因为金昌城换防,自己也没有那么轻易地把它给打下来。/p
之前南方只是东部和西部一些地方有叛乱,朝廷便将兵力收缩到中南部,导致东南和西南大片土地丢失。后来朝廷想要凭借中南部根基,利用各股义军松散之态,打击掉东南和西南的势力,却没有想到情况越来越不受控制,中南部后来竟也渐渐沦陷,于是便有了金昌城换防之事。/p
此时银临城也开始换防,就说明朝廷现在是铁了心要放弃南方,准备把势力全部收缩到北方。也许上头是想事已至此,还不如让南方乱成一锅粥,到时候鹬蚌相争,朝廷再坐收渔翁之利,但这样未免也太冒险了些,事情怎么会都朝着他想象的方向发展?如果朝廷能够在一开始少一些政治衡量与斗争,只是全力扑灭义军势力,也许事情不会到今天这个样子。/p
当然,这些都是那个倒霉皇帝该想的事,蒋靖犯不上为他发愁,他现在真正关心的,只是银临城换防之事。因为他距离银临城不近,而且又一直想往南面发展势力,所以还真不清楚北方的银临城,如果真是如此,那倒确实是一个天赐良机了。/p
而王千宁也看出蒋靖心思有所变化,于是继续说道,“蒋将军,银临城换防后,周围多少双眼睛可都盯着呢,不止你我有这个心思,其他人也有这个想法。如果这座城池被其他人给打了下来,那我们就要多一个强悍的邻居。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有那么一支势力在你旁边虎视眈眈地看着,你能够安心吗?”/p
王千宁越说,蒋靖愈加觉得这个人粗中有细,实在是不简单,但还没等他开口,王千宁便继续滔滔不绝地分析了起来,“但把这件事反过来想,如果我们把银临城给打下来,那么实力必会大大增强,而你也可以银临为屏障,阻住来自北方的朝廷压力,而不必以金昌一城孤军奋战,到时候相互策应,别人又能奈你何?”/p
这下问题便是豁然开朗了,不消王千宁分析,蒋靖也能明白其中的利处。如果能够打下银临城,不仅是日后的防御问题得到保障,自己的发展速度也会大大得到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