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离突然意识到那只人头会说话，是个活东西，那就是个活人！/p
她略微走进些，把光照在那木桶上，上下一打量，马上意识到这是个什么东西了。/p
这是个人彘！/p
古时传有一种极刑，名曰“人彘”，这是一种将人的手脚砍断，剐去眼珠，割去舌头，薰聋双耳，然后生生放入桶中的刑罚，目的便要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但因为作法太过阴毒又耗时太长，所以极少被人用到。/p
阿离也是第一次见到“人彘”，莫不是这人犯了什么天大的错事要在这沉香宫里受如此极刑，还是说鸦老那丧尽天良的老东西又拿人作样害人不成？/p
她再看看木桶上的人头，银丝白发，蓬首垢面，连个脸也看不清楚，看上去像个上了年纪的男人。而这个“人彘”办得并不彻底，眼珠是被人挖去，舌头和耳朵却好好地留着，但那样子还是很吓人，他不睁眼，眼皮却深深地凹下去，头发和胡子长得拖到地上，因为瘦，脸上皮肤薄得贴在骨头上，像个活僵尸。/p
“不是左护法，不是鸦三那老东西，也不是平时送饭的丫头，你这个小丫头我今个儿第一次遇上。” “人彘”的声音像失修的水车，哑得让人听不顺耳，“让我算算……此时不过子时刚过，呵呵……小丫头，你跑来我这个可怕的地方做什么？”/p
阿离只觉头皮发麻，捉『摸』着是不是该搭他的话。/p
“你……你……是活的？”反正这人也看不见，装个样子再说。/p
“人彘”呵呵笑了两下，“小丫头胆子挺大的，不过也是，进得了这地方的怎么也得胆子大才行，你还没回答我，为什么要来这里？”/p
除了眼睛之外，这个老头的五官都齐全，有人说瞎子的耳朵特别灵敏，此话似乎不假，因为阿离几次走动，“人彘”那双凹窟窿的眼皮都会准确无误地转向她，就像他能够通过那双吓人眼皮看穿她。/p
阿离说话的声音发着抖，“我……我只是因为……挽月总……总不让我进来，我……我好奇就偷偷进来看看……”/p
“人彘” 狡黠一笑，“老子的眼虽然瞎着，但老子可没那么好骗，你骗骗鸦三那傻子也就算了，骗老子可没那么容易。”/p
阿离定眼瞧着他，原来这是只老狐狸。/p
她能骗过有眼睛的人，却骗不了一个瞎子吗？/p
她正待开口，“人彘”的脑袋却突然向旁边偏了偏，她立刻有所警觉，刚要避闪却已经来不及。/p
“迟老前辈无需多虑，这是我谷中的『药』师阿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