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p
左边墙后有人在咳嗽,好像是个男人,但那声音显然不是贺兰珏的。/p
“大公子?”她试探着出口。/p
“阿离姑娘?”对方也是惊讶,看来是刚醒。/p
看来墙后还是囚牢,可这噬魂香明明还燃着,为什么贺兰修的神思还是清醒的?/p
“大公子,可还安好?”/p
贺兰修说:“我没事,只是徐公子还未醒。”/p
“徐堂玉也在?”记得徐堂玉本是在房里休息的。/p
“对。”/p
看来妖女也不怎么喜欢娘娘腔,再来徐堂玉受了伤,留着他在身边也无用。/p
“大公子可还记得在厅堂里发生了什么事?”/p
“我只记得你们走后大家只是喝酒吃饭,那妖女也未曾与我们搭腔,可不知何时起就有人喊头昏,之后所有人几乎都倒了下去,只剩下我与红绫。”/p
阿离奇怪,照妖女的说法,这噬魂香只对男人起作用,红绫是个姑娘家,噬魂香对她自然无用,可贺兰修是个大男人,这香怎会对他无用?/p
“我的功夫不好,红绫护着我又要对付那些黑衣人,最后被他们捉住,我也被人打昏,不知红绫现下如何。”“我二弟呢?他不是与你在一起?”/p
她想了想说:“他被妖女捉去当相公了。”/p
贺兰修在那厢沉默,过了很久才叹了口气说道:“二弟生就聪慧过人,原是江湖中不可多得的俊才,只是偏生了这样一张面孔,也不知是福是祸。”/p
阿离道:“他虽生得这样却终究是个落迫身子,念想的人虽多但真正敢拾去的却不多,像妖女这样的也不过是逞一时的贪念。”/p
阿离口中那句“落迫身子”便是说于贺兰修听的。/p
阿离与贺兰家本无恩怨,也不知是不是与贺兰珏呆得久了,也隐隐恨起了贺兰家。/p
本来也是,同是贺兰家的儿子,一个资质平庸却能坐享家主之位,一个天资过人却自小被人追杀日日活于慌恐之中如今已命不久矣。旁人见了也要叹几声老天不公,何况阿离日日与那人相处,就算那人从不在她面前表『露』什么,但弑母之仇如何不恨,切身之苦如何不恨!恐怕早已恨他们入骨,哪怕饮他们的血食他们的肉也不能减轻分毫。/p
贺兰修顿了顿才道:“难道阿离姑娘不担心二弟的安危吗?”/p
“他不过被人捉去当相公,占便宜的是他,而且妖女哪里会让他有什么闪失。”/p
她的语气是极不在意的,这让贺兰修很不满,“姑娘如何这般说话,我二弟平日待你甚好,姑娘怎可这般忘恩负义。”/p
她冷笑一声,“你们贺兰家平日待他甚是不好,如今怎么想起关心他了?”/p
贺兰家大夫人红氏行事毒辣狠绝,偏生下的这个儿子却为人仁善,与世无争。虽然贺兰修对其母对贺兰珏的所作所为有诸多不满,但贺兰修虽为家主实则却不过是他母亲的傀儡,亦是对母亲所做种种无可奈何。贺兰珏曾说,他这个大哥本不该生在贺兰家,但也因为他这个大哥他才能活到现在。/p
贺兰修被她说得一时语塞,半晌都没有说话。/p
“看来姑娘还是关心二弟的。”/p
她说:“如何得知?”/p
“姑娘与二弟朝夕相处三年,必定十分了解他,若不是姑娘深知其中缘由,断不会如此平静。可姑娘这厢却为二弟报不平,这不是关心是什么。”/p
阿离沉默了一会,说道:“他身上有我给他的香囊,所以并未中那噬魂香,只要不被妖女察觉,以他的本事妖女根本奈何不了他。”/p
“噬魂香?”/p
“你可闻到四周的香气?”/p
“这香气打进了这宅子后便一直袅绕不去,难道……”/p
“这便是噬魂香,一种香蛊,中了这种蛊的人会『迷』失心智,只听从蛊主一人的命令,就像我们见着的那些黑衣侍从一般,而且裘三他们也中了这种蛊。以妖女的原话说来——若是个男人定会中这种蛊。可我奇怪的是为什么大公子没有中这蛊?”/p
阿离故意这样说,等着旁间的贺兰修接话,可贺兰修沉默了许久也未说话。/p
“大公子?”/p
“阿离姑娘,恕在下不能如实相告。”/p
阿离抬抬眉道:“我原想大公子身边是不是有比阿离更厉害的『药』师能制出抵得住蛊香的『药』来,可后来想了想又觉得不可能,如今公子推诿着不说明缘由,不免让阿离猜想大公子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p
墙那边又是半天没有声响,但阿离很有耐心,只静静地等着。/p
果然,许久之后贺兰修终于开口:“姑娘聪慧无比,怪不得二弟那么喜欢你。姑娘如何得知我会将实情告之你?”/p
“因为大公子是个行事磊落之人,只怕是连说谎也不会的,更何况此事大公子已无任何谎言可推托,又怎能在阿离『逼』问之下没有半点犹豫,更何况这事我已猜出七成来。”/p
贺兰修不说话,她便继续说:“妖女说若是个男人便会中她的蛊,想来要避这蛊只有三种可能,一来是有解『药』,二来对方是个六根清静没有贪欲的和尚,三来便是对方是个——”/p
她说得一字一句:“无根的男人。”/p
“姑娘身为女子却如此口无遮拦,看来二弟平日甚为辛苦。”他虽如此说,但语气却十分平和,半分没有生气的样子。/p
看来她是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