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夏歌能说自己是在担心着他妈会对他做什么吗?他哑口,视线情不自禁的转移到聂双言脸上,聂双言脸上犹带泪痕,如雨后芍药,夏歌心重重的跳了一下,他移开视线,如果聂双言不是先生喜欢的人就好了,或者他狼心狗肺一些也不错,又或者是他根本不喜欢聂双言就好了。/p
他虽然能够伪装出不喜欢聂双言的模样,可到底他问心有愧啊。/p
他摇摇头:“没事,就是……不大舒服,做了蠢事。”/p
聂双言抹去脸上泪水,冷哼一声道:“只怕有人不仅做了蠢事,还说了蠢话。”/p
夏歌下意识道:“抱歉,我错了,下次定然不犯。”/p
“说这些做什么,顶无用的事。”聂双言冷哼一声道,“我让你带妄生,是因为你一心一意效忠夏无疑,不会起二心,而我确实不大擅长带孩子,因此才会做出这样的选择,倘若有下次……不,我不希望有下一次。”/p
“是。”/p
聂双言缓了语气道:“他毕竟是我的儿子,我不会对他做什么。”/p
“是。”夏歌明白,聂双言已经猜到自己现在来这里的原因,他除了应是,还能说什么。/p
聂双言道:“你带妄生出去吧。”/p
夏妄生却可怜巴巴的看着她,道:“妈妈,你真的……”/p
聂双言打断他的话:“好了,妄生,出去吧,这些事与你无关。”/p
夏妄生惧怕的看了她一眼,出去了。/p
夏歌想说些什么,最终没说。/p
她全副身心沉浸在一种难以言说的悲痛里,即便和夏歌的对话都寥寥收场。词不达意。/p
她很后悔,她那时还太年轻,因为愤怒和迟疑而错过了太多,明明那个时候,他那么喜欢她,她却不敢在他面前真真正正的说一句喜欢。/p
她真的很后悔。/p
她当然可以责怪自己当时年轻,因为年轻是犯错的好借口,然而不是所有错都可以原谅。/p
聂双言的确觉得自己不可原谅,她把一个真正喜欢她的人弄丢了。她那时因为宋安石而对男人这个群体失望,可是夏无疑对她很好很好,好到她一颗破碎不堪的心都再度感受到温暖。/p
其实他跟别人也没什么不同,两个眼睛一张嘴,伤心了就难受,饿了就要吃,相差大不过天地,偏偏还是忘不了。/p
他是她的天光,是她指尖眉梢的那一点儿眷恋。/p
聂双言啊,将自己的一生重来了两世,活了三辈子的她在第三世才遇见夏无疑。/p
可是,他们相遇的太晚,她也明白的太晚,一切早被天命写好了结局,即便她那时心动,一切也都来不及了——他得了不治之症,巨额的财产也只是让他得到了苟延残喘的机会。/p
而如今,当她一步一步走向高位,她只感到无边的寂寞,夏无疑终究不在她身边。/p
她眼角的泪水逐渐干涸留下痕迹,她心中升起一个荒唐的念头,他在世时,她拿出现在一半脆弱,是否他都会担心得不得了,更加不舍得离开。/p
可那时,她是做不到的。/p
她一直深信一句话:经历了什么,才会懂得什么。/p
因此,她才能够在这里平白的发发牢骚。/p
她也只能发发牢骚。/p
他们相遇是错,相处是错,一切都是错的。/p
他们都在自顾自的按照自己心意活着,按照自己的想法对对方好。/p
就像她得从旁人嘴里探听了又探听,方才知晓,他当年为自己做过了许多。/p
然而,夏无疑却永远没有机会知道,她在夜里不知一次次想过他们的未来,未来有他有她还有他们的孩子,尽管过得吵闹,却也过得开心。/p
这样微薄的愿望支撑着她,让她在什么都不懂的情况下,仍旧愿意按照夏无疑的安排艰难的活着。她或许有那么一个瞬间想过要放弃,可最后还是留下来了。/p
她想要的真不多,只有他一直喜欢她就够了,只要他一直在她身边就够了。/p
就是这样简单而微薄的想法,都不能实现。/p
聂双言慢慢的弯下腰,抱住了自己的双膝,她将自己缩成一团,抽泣起来。/p
门外,是夏歌在问夏妄生:“妄生,你和妈妈在里面说什么?”/p
“说了爸爸的事。”/p
“那你妈妈为什么哭?”/p
夏妄生理所当然道:“因为想起爸爸了。”/p
夏歌说不出心中是什么滋味,作为朋友,看见自己朋友过世后,朋友的妻子仍旧会因为朋友落泪,这一刻,他心中是高兴的;作为一个男人,看着自己喜欢的人对别的男人念念不忘,说不嫉妒是假的。/p
“唉。”夏歌叹了一口气。/p
当年,夏无疑去世后,知道夏无疑和聂双言之间那点儿事的人都说,夏无疑看人的眼光不好,挑了那么久,选了个她,对她那么好又有什么用,她还不是该吃吃,该睡睡。/p
可如今看来不是这样。/p
大音希声,大象无形,大爱无言。/p
夏歌又叹了一口气,带着夏妄生走了。/p
这事儿就这般过去,好似没有发生过一样。/p
另一方面,聂双言在考虑许久之后,决定雇佣另一个话少的保镖,对于那个调戏她的家伙,她自然是自然而然的忽视了。/p
那家伙可不得了了,他有一个兵王系统后,接连奇遇,多次受到青睐,少有受挫的时候,他膨胀了,骄傲无比。/p
面对被聂双言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