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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青木弥生回过劲来, 想起还有一群人在夜风中傻站着,便小心翼翼地,先扯了扯吉尔伽美什的手, 想让大家进去说话。/p
乌鲁克的王双手环胸,冰冷而傲慢的目光扫过与织田作之助, 扫过藤丸立香和诸葛孔明, 旁边绑着的两个人质, 以及——/p
那个白日中, 与他在横滨上空交战的狂徒。/p
吉尔伽美什勾了勾唇角, 但红『色』蛇瞳中并没有太多可以称之为“笑意”的情绪,平静得吓人, 仿佛暴风雨前的万物寂声。/p
[本王允许了。]/p
他抬起手,恶劣而富有警告意味地,掐住了他的国之意志的脸颊软肉,一字一顿地道:[毕竟你要同本王解释的事,可不止这一件两件。]/p
直到在那白玉样的脸上留下了两点红痕, 乌鲁克的王才勉强松开手, 扭头走向别墅。/p
青木弥生捂着自己被掐的部分,陷入沉思。/p
她扬起头看向恩奇都,乌溜溜的眼睛里却没有不安,只是带着些“吉尔又发什么脾气”的疑『惑』:[小恩, 谁又惹吉尔了呀?]/p
连台词都分外无辜。/p
这熟悉的问答, 倒是让恩奇都忍不住笑了一下。/p
——雅弥忒总是有在懵懂间, 把吉尔伽美什惹得发脾气, 却不被砍脑袋的本事。/p
他伸手帮青木弥生『揉』了『揉』,低下眼睛的睫『毛』微微颤抖,遮住了翠『色』的眼眸,在极近的距离下去看,就像蝴蝶半边的翅膀。/p
青年的声音温和,吐『露』的话语却并不那么委婉。/p
[是你哦,雅弥忒。]/p
青木弥生睁大了眼睛,茫茫然地与那双仍旧温柔如三月春风的眼睛对上,却在下一秒,被青年用手盖住了。/p
[事实上我的心情也不太好呢。所以,雅弥忒不要撒娇,等下要乖一点,知道吗?在这里和吉尔打起来的话,会比较麻烦。]/p
愣了愣,青木弥生反手握住恩奇都的手背,即便双眼被遮住,但情绪还是从她的声音和其他的小动作,传递了出来。/p
她抿了抿唇:[是我……做错什么了吗?]/p
或许吧。/p
一个是三分之二为神、三分之一为人的乌鲁克的王,一个是能与其匹敌的神代最强兵器,吉尔伽美什与恩奇都注定是不会“后悔”的庸人。/p
雅弥忒的亡去,对二人来说,既是伤痛,也是耻辱。/p
他们计算过很多未来的“可能『性』”,也聊天笑着设想过剥去国之意志躯壳的“雅弥忒”,应当是何模样——/p
但绝非是这般凄惨的、熟悉的、忍耐着神毒,被复仇火焰环绕着的形容。/p
英灵眼中的世界,和常人乃至和御主都是不同的,由灵子构成的他们,能通过双眼,看到更为本质的东西。/p
同为英灵,哪怕青木弥生表现出的样子多么如常,恩奇都依然能准确分辨出,附着在她身上,正熊熊燃烧的,深重而悲哀、决绝又无望的仇恨。/p
即便她还不自知。/p
恩奇都忍不住轻微叹息一声。/p
他低下头,将额角贴在青木弥生的的颈侧,感受肌肤上那神毒导致的寒意,近乎自言自语地说:[明明都将刀交给你了呀……]/p
坐拥最古英雄王的王之宝库里,数之不尽的财宝和武器,那无数人梦寐以求的、足以保护自己甚至去伤害别人的力量,放在青木弥生手里,却只是被她当做挚友馈赠的礼物,小心翼翼呵护,妥善珍藏起来。/p
怀抱着世上最锋利的杀人之器,还让自己落得这副凄惨模样,如何教吉尔伽美什不生气。/p
——为什么不能保护好自己呢?为什么不能再自私一点、把自己看得更重要一点呢?/p
若非不愿牵连到附近其他无辜的人类,若是再乌鲁克的丛林中,恩奇都或许现在都已经跟吉尔伽美什打起来了。/p
酣畅淋漓的战斗,是化解糟糕情绪的最佳选择之一。/p
他们总不可能对着雅弥忒出手。/p
就像乌鲁克的大臣们所哭诉的那样,每次雅弥忒惹他们的王生气了之后,挚友是不会错的,国之意志是不能打的,那遭殃的就只能是吃瓜路人了。/p
单方面结束了对话,恩奇都松开盖住雅弥忒眼睛的手,转而牵起她,回头对一直遵守吃瓜礼仪旁观的路人们,切换成平易近人的日语。/p
“我是lr恩奇都。请随我来吧。”/p
他微微一笑,没什么压迫感地提醒道:“也请不要逃跑。我和吉尔的心情都不太好,或许手段会稍微过激一些,劳烦配合。”/p
说完,恩奇都便携着青木弥生,转身离开。/p
而束缚住伊什塔尔的天之锁,也自觉跟上。被五花大绑的金星女神面无表情,仿佛已经放弃了治疗,却又用一种欣慰的眼神,瞧着身后的迦勒底群众。/p
——要惨一起惨!来啊,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p
去乌鲁克加过班的诸葛孔明闻言,立刻放好h,招呼着众人赶紧跟上去。/p
见藤丸立香神情还带着些空茫,他默叹口气,拍了拍救世主的肩,低声道:“虽然顶着同样的躯壳,可恩奇都不是金固,r吉尔伽美什,也不是我们相处过的那位贤王……立香。”/p
那段令人怀念的,惊心动魄的过往,早已随着人理的修复,被埋葬在了扭曲的世界线中,遥不可及,伸手无处。/p
人的一生中,无法经过两次相同的河流。/p
即便相逢的是同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