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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第多少次, 自熟悉的眩晕感醒来, 青木弥生慢慢地睁开眼睛,看向雪白的天花板, 鼻尖缭绕着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p
是风纪财阀旗下的医院里, 她专属的病房。/p
床帘被放下,将光线严严实实地阻隔在了外头, 青木弥生花了点时间, 整理好情绪,才抬手想挑起幕布, 找找看按铃在哪里——/p
而她探出的手,在下一秒就被合握住。/p
蹭地一下, 白龙那颗大脑袋,从被拉开的缝隙中闯了进来,连两根胡须都高兴地颤巍巍地晃起来。/p
一目连的声音也从一幕之隔的地方传来,带着温软的笑意:“姬君,欢迎回来。”/p
床帘被白龙拿尾巴灵活地拨开,青木弥生想也不想,便往前扑去,钻进对方的怀抱中, 汲取那带着草木清香的、令人安心的气息。/p
“……一目连大人,我回来了。”/p
一目连一下下抚『摸』着少女披散下来的,如墨的长发:“那么, 这次有做个好梦吗?”/p
青木弥生毫不迟疑地点头。/p
“嗯!”她攥紧青年黑红配『色』的衣角, 低语很轻, 却非常坚定,“我遇见了很多温暖又强大的人。是一场非常棒的邂逅。”/p
“看来的确是呢。”/p
一目连怜爱地拍了拍那只用力到发白的手,只当做没有听出对方声音中刻意压制的哽咽。/p
竖起食指,放在唇边,示意白龙保持安静,他将宽大的衣袖盖在小姑娘身上,声音温柔:“那姬君,便好好地将段回忆,珍藏在心底吧。”/p
这样的邂逅与离别,甚至是濒死状态的苦痛,循环反复,青木弥生已经不知道经历过多少次了。/p
人是善于忍耐的种族,时间会培养出他们对疼痛的抗『性』,心却无法麻木。/p
时至今日,青木弥生学会的最佳解决方式——认真对待当下每时每刻能见到的人,不要留有遗憾,再把所有的快乐和幸福,都像珍宝一样,藏在盒子里,整整齐齐地摆放好。/p
就像是小孩子的宝贝糖罐子,每当觉得“已经无法继续”的时候,就打开来,小心翼翼地把糖球拿出来,尝一尝甜味。/p
人们常说,被留下的那一方,是最痛苦的。/p
对于,他们只是失去了“一位”非常重要的家人,可于青木弥生而言,她已经目送了许多人的离去。/p
她站在原地,看着那些人的背影,往相反的方向,渐行渐远,直至消失不见;而她只能一个人往前走,不可以停下。/p
她是背负着回忆前行的人。/p
而唯一清楚这一路、见证这一路的,也只有远在平安京的,那些游走在阴阳两界的妖怪与大阴阳师了。/p
……/p
…………/p
………………/p
这是草壁哲矢,专门为会不定期陷入沉睡的青木弥生,所准备的个人病房,自然她需要的各种物品,都十分齐全。/p
从衣橱里取了常服来穿,隔着屏风,一目连轻声,把自青木弥生昏『迷』后,这边世界的近况,总结了一番。/p
她这次“睡”了十九天,半个多月的时间。/p
那日,青木弥生陷入沉眠后不久,草壁哲矢和云雀恭弥就赶来了——据说是樱花妖给他们打了电话之后,正在开会的草壁哲矢临时终止了会议,向云雀恭弥汇报的。/p
reborn也从遍布三千六百行的小号里找了找,以“着名的职业英雄经纪人大师”的身份,参与了风纪财阀和雄英的协商。/p
——关于青木弥生“阴阳师”身份的暴『露』,对敌联盟的包庇,以及后续处理等问题。/p
到目前为止,除了在逃的敌联盟,所有涉及人员都签署了保密协议,青木弥生是阴阳师的事实,也暂时没有走漏风声。/p
但……也只是暂时而已。/p
“那个叫‘reborn’的人类,让我转告姬君,事已至此,这件事已经算不得‘秘密’了。”/p
抬手帮青木弥生鬓边的碎发,绕到耳后,一目连拿起白龙用尾巴尖卷过来的黑『色』圆扣:“以及,若是姬君醒了,便让你用这个同他们联系。任何时候都可以。”/p
和当日的『迷』茫困『惑』不同,青木弥生现在的状态非常稳定。/p
干脆地接过,那个强尼二出品的彭格列视频通讯仪,她熟练地拨通了对沢田纲吉的私人通讯。/p
视频申请在三秒内被接通。/p
彭格列年轻的首领的脸,立刻出现在屏幕上。/p
“弥生!太好了……太好了,醒了就好。”/p
背景是那件满是意大利风情的办公室,沢田纲吉紧张地将小姑娘,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这才松了口气。/p
随后,棕发青年刚刚舒展开的眉,又皱了起来。/p
想到那些需要头疼的事情,他默默叹了口气,但笑容永远温暖,口吻也仍然是安抚的。/p
“不用担心,弥生。这件事我和reborn会处理好的,你先正常上学,现在还没什么问题。要是日后——”/p
“没关系的,纲吉先生。不需要再隐瞒了。”/p
沢田纲吉一愣:“……弥生?”/p
低下眼睛,青木弥生摇摇头:“我已经下定决心,不会逃避了。”/p
一方面,或许是被如火焰一般的给带坏了。/p
习惯了“有仇必报,当场就报”的赤组式行为规范准则,亲身经历过那样张扬热烈的自由和无拘无束,也尝试着毫无顾忌地使用自己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