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黄色的纱帐层层叠叠的垂下,简单空灵的镂空紫金琉璃香炉中燃着靡丽的龙涎香,音音袅袅。/p
青鸟隐隐看到九重纱帐后一道伟岸的身影,明明尽在咫尺,又仿佛远在天涯。/p
咫尺天涯,朝露昙花。/p
青鸟停住脚,手伸在半空中,想拂开一层纱帐,离萧长律更近一些,可却再无半分动作,手轻轻抓着纱帐,不知如何是好。/p
正犹豫时,一阵疾风扫来,手心一空,薄薄的轻纱,嗤的一声被撕裂,揪成一团凌乱的散落在地。/p
青鸟吓了一跳,向后退了几步。/p
萧长律看着那道单薄孱弱的身影,百味杂陈。原本以为平息的不复存在的纷繁心绪波涛汹涌的翻腾咆哮。他曾经为面前的这个人不止一次失了方寸,不止一次纵容了她,不止一次动摇心智,如今她就站在他面前,静静地,淡淡地,像座玉雕。/p
“为什么不看着朕,摘掉帽子,你不是有话对朕说吗?”萧长律深深的呼吸,低沉的嗓音压抑着惊天的愤怒与哀伤。/p
她回来了,是喜是悲,是缘是劫?/p
青鸟身子一震,不受控制的摘掉帽子,布帛窸窸窣窣的滑落,抬起头看着他,酝酿许久的话卡在喉咙中,嘴唇微张,有口难言。/p
她艰难的张开口,说“你既已知道我的来意,又何必问我?”/p
青鸟低下头,不敢看萧长律琉璃般华光璀璨的暗紫色的眸子。/p
“为了林逸?”萧长律逼近青鸟两步,冷笑道“那朕劝你死了这条心,煽动人心,阻挠科举,视同谋逆犯上,凌迟处死,九族连诛。”/p
“九族,林逸哪里还有什么九族,他的九族不早就被你杀得一干二净了吗?”青鸟一愣,忍不住轻吼“凌迟处死,也太残忍了,再怎么说语溪姐姐也是无辜的,就算你要他们的命一杯毒酒了事即可,大不了一刀砍了他们的头就是。”/p
萧长律低头望着她,嘲讽的一笑,说“你是在求我吗?”/p
“是。”青鸟深吸一口气,清冷的声音瞬间软弱,说“算我求你,我知道他们罪无可赦,但我求你,留他们兄妹一个全尸,让他们的痛苦少一些。”/p
她在求自己,她居然为了别的男子求自己。/p
萧长律指节发白,双拳紧握,猛地把青鸟推到紫红色的宫柱上,双手抵在青鸟耳侧,紧紧地将她桎梏在怀中,用仅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一字一句,恨恨地说“朕为什么要答应你,你不知道君无戏言四字吗?而且,你有什么资本要求朕给他们一个痛快?在落英山的时候,你救朕一命,换得两国和平,是我们公平交易;你在玉黎城的时候,连破琴棋书画四关,得到明寒仙草和祁山雪莲是朕暗中授意,也算弥补了之前你因朕坠崖的过失。如今,你我两不相欠,你拿什么求朕。”/p
青鸟迎上他狠戾的眼眸,冷冷的说“你想要什么?只要你能留林逸兄妹一个全尸,刀山火海,我义不容辞。”/p
好啊!他倒要看看她怎么个义不容辞。/p
萧长律冷酷的一笑,双手收紧,缩进了两人之间的距离,眸光灼热滚烫,一只手把玩着青鸟散落在肩头的一缕青丝,在她耳边暧昧的低喃“朕要你——”/p
“你无耻。”/p
青鸟涨红了脸,羞愤交加,抬手便是内力浑厚的一掌,直挥向萧长律胸口。/p
萧长律哪里容得青鸟反抗,不耐烦的硬生生接住她落下的手掌,用力一抓,一手将她两条胳膊抵在头顶之上,另一只手扣住她柔软的不及盈盈一握的纤细腰肢,将她娇小玲珑的身躯紧紧困在身下。/p
青鸟动弹不得,强装镇静的说“萧长律,你一国之君威逼一个弱女子,不觉得可耻吗?”/p
萧长律埋首在青鸟雪白细嫩的脖颈间,贪婪地吮吸她身上的清香,富有磁性的嗓音,低沉喑哑,冷冷的说“朕是天子,定要让你心甘情愿。”/p
“萧长律,你是一国之君,为何对我一个山野村妇青眼有加。”青鸟不安地扭动身子,挣扎着说。/p
“青鸟,你有没有认真照过镜子,你知道你的这张脸对天下男子有多么巨大的诱惑力吗?”萧长律揽在青鸟腰肢上的手慢慢上移,停留在她白瓷般细腻的肌肤上,轻轻抚摸,冷笑道“独拥佳人一夜,不知是多少男子的绮思。”/p
青鸟来回摇头,躲避萧长律的手掌,冷冷的说“那还真是我的荣幸。”/p
如果没有这张脸,他还会对自己感兴趣吗?世间男子果然个个薄幸。/p
萧长律突然松开对青鸟的桎梏,转过身,背对着她,嘲讽的说“朕说过,要你心甘情愿,所以不强人所难,你若是不愿意,门就在你身后,你随时可以离开。”/p
走?眼睁睁看着林逸和林语溪惨死,为他们收尸吗?她终究是在意他们的,她做不到独善其身。/p
青鸟嘲讽的轻笑,不就是一具身子吗?有什么可在意的,不过是身体上的接触而已,又不会死。/p
手伸向胸前的衣带,轻轻一扯,青翠色的披风轻盈的宛若蝶翼缓缓坠下。/p
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声,萧长律转过头,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