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月病。/p
是小沐恩自己为自己命名一种的疾病, 具体病症表现为, 她惧怕月亮, 不能看到月亮, 不能被月光抚照。/p
因为一旦她看到月亮, 在月光之下, 她认识的, 她不认识的,所有人的前世今生, 都会不由自主的涌入她的脑海里。/p
年幼的时候,还没有那么厉害, 只是一些简单的预知, 到后来她在月光下能看清那些靠近她的精灵的未来。/p
有些是以碎片闪现的形式出现,有些则是一段或长或短的记忆,从出生、成长到死亡都会在她的脑海里闪现。/p
精灵虽永生,但也会因故死亡, 所以看着族里刚出生的孩子,她能看到他未来不幸消逝的样子, 这叫她如何面对一个她在一开始就能确定他未来命运的人。/p
她就像是一个容器, 不断容纳那些不属于她的故事, 但她又是一个独立的灵魂, 她渴望摆脱这种绝对的控制, 渡过真正属于她的时光。/p
长老们并没有因为她的难受、她的渴望而帮她想办法摆脱, 甚至认为这是她天生的职责。/p
她是他们望月一族最敬重的月亮的宠儿, 这是月亮赐予她的力量, 要她凭此力量造福他们精灵一族。/p
她从此在族里被尊为望月一族的圣女。/p
所有的人都敬重她,除了不让她任『性』想摆脱月亮,不想接受月亮的馈赠,一切她想怎么做都可以,其地位比肩精灵王族的公主。/p
长老们甚至将一些拜月的祭祀交由她来主持,认为这样更是对月亮的尊重,所有的精灵都想得到她的祝福,所有的精灵都想通过她知道自己未来的命运。/p
她的父亲母亲也对她恭恭敬敬,不敢以她的父母自居,而是将她看作是月亮的使者,只是他们幸运被她选上,才成为了她的父母。/p
她的父母、她的族人,没有人知道她那被折磨的灵魂。/p
她能看到别人的命运,但她对自己的命运却如此的朦胧,像是月光给她披上了一层月纱,让她不知道怎么办才好。/p
因为她的特殊,连王族的南玲卡公主都不得不专门过来会见她。/p
至此。/p
两个精灵一族中最为尊贵的精灵见面了。/p
令人意外的是,大家担心的两人互不相让的场面没有出现。/p
不仅如此,南玲卡公主还在短短的时间里发现了沐恩的不对劲,进而发现她深受这份恩泽的折磨。/p
南玲卡公主也没有沐恩想象中的那么尊贵疏离,她甚至充满善意慈悲,要帮她想办法摆脱这种折磨。/p
沐恩问她:“你不想知道你的未来么?”/p
她说: “没有人比我自己更知道我的未来。”/p
那时她是笑着说的,她满头的金发在沐恩的眼里,就像太阳一样灼眼。/p
在一次两人的散步中,她们摆脱了一直跟着她们的长老和侍卫,逃了出来。/p
她们就像普通的小精灵那样,在森林中如鱼得水,她们不是公主,也不是圣女,没有职责,只有快乐。/p
但,在她们即将进入森林深处时,南玲卡拉着她的手停了下来。/p
“沐恩,好了,里面不该是我们该去的地方了,我们得回去了。”/p
“里面是什么?”/p
“里面浓雾重重,雾气不会消散,太阳和月亮都照不进去,进去如同在黑夜中穿行,没有精灵敢随意进去。”/p
南玲卡是公主,公主自然是学习过她们精灵之国的地理环境。/p
她们精灵之国占地不小,里面自然也是有各种各样未知的环境和危险。/p
里面虽然不一定会有危险,但南玲卡知道她们到此为止了,再任『性』到这也够了。/p
沐恩点点头,出神地看着浓雾森林。/p
是的,放纵一次就够了,她是公主,愿意这样陪她一次,她已经很感动了。/p
在望月树城慌成一团的时候,两个尊贵的女孩儿又回到了她们平时和鲜花茶汁的小亭子。/p
平静地喝茶,聊着公务。/p
……/p
时间很快过。/p
在临别的时候,为了彰显她们短暂的友谊和不舍,在长老们的见证下,她们为彼此编了辫子。/p
长老们和来围观的精灵们都在赞叹,她们两个将会像空中的太阳和月亮一样,庇护他们精灵一族。/p
南玲卡先为沐恩编好了,然后再是沐恩跪坐着帮她编。/p
沐恩双手顺过南玲卡丝缎一般耀眼的金发,轻声对南玲卡说道:“公主,会变成女王。”/p
南玲卡自信地眯眼笑了说道:“当然。”/p
“公主还会有爱人。”/p
“爱人!?沐恩快告诉我,是谁是谁!!”/p
南玲卡听到这个突然有些坐立不安了。/p
听着语气里的激动和兴奋,沐恩抿嘴笑了。/p
“没有人比公主更清楚自己的爱人是谁了。”/p
……/p
沐恩在树枝的高处,沐浴在月光之下,看着南玲卡公主的精灵队伍唱着歌谣,在树林中与她们望月一族渐行渐远。/p
眼前划过的是南玲卡的人生经历。/p
她活了很长很长的时光,是她们精灵一族最稳固的存在,深受树母的护佑。/p
但她的人生经历也不都是一帆风顺的,也有许多起起落落,但她能顺利度过。/p
所以不告诉她也没有关系,有时候无知是幸福的。/p
之后其实还经历了很多很多。/p
她依然觉得自己像是工具一样生活着。/p
但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