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宴那日,东皇司穿着一身大红喜袍,俊美的仿佛一只魅妖,喝的醉醺醺的推开新房的门,握着她的手,嘴角那抹惯常的邪气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像初次见时那欢喜之色:“萧儿,以后你就是东皇凤氏了。”/p
凤萧含糊的应着,等他去倒酒时,她开启了屋里的阵法,将东皇司困在了其中。/p
东皇司站在阵法之中,却没有反抗,一脸惊愕的看着她,手里还端着两杯酒,任由那阵纹蔓延到全身,仿佛长在他身体里一样,从皮肤表面浮现出来。/p
那张俊美似妖的脸上逐渐被红色的阵纹所覆盖,令他整个人变得更为妖异。/p
凤萧不敢与他对视,站在阵外,手执银霜剑,故作淡然的轻笑:“你为妖邪,我为修炼界,怎么可能成婚啊。”/p
啪啪两声,那两杯酒被东皇司捏成碎片。/p
他满不在乎的松开手,任由带血的碎片从手中掉落,他不在乎手上的血,双眸似电般盯着她,那眼神令凤萧胆寒。/p
然后便见他忽的一笑,邪气肆意:“我就知道是这样。本来本座还想杀你报这三年的奴役之仇来着,不想让你先下手了,实在可惜。”/p
凤萧愣了下,干干一笑。/p
东皇司冷眼看她:“你杀不了我。”/p
“所以我封印你啊。”凤萧非常干脆,冲上去便是一剑,打算先削弱他的实力,哪怕东皇司闪躲,也定能令他受伤。/p
却不料东皇司站在那儿一动不动,任由长剑刺入身体,他甚至神情都未变,低头看着插入胸口的银霜剑,俊美的脸上露出一股茫然,一丝解脱与嘲讽。/p
“凤萧,你给本座等着!”/p
那阴狠的语气令凤萧心头发寒,不知为何,她无端的便想到了他初化为人时爬到她面前,昔时的那双眼,干净澄澈,比那水洗般的蓝天还要纯净。/p
而现在,这双眼中藏着太过复杂的情绪,有怨有恨,有失望,有明悟,他整个人的气质顷刻间也大不一样。/p
凤萧却也是吓了一跳,她着实不曾想到东皇司连躲都不躲。可这剑都刺下去了,一切早已经准备好,她飞快的封印住他,将他带到一处山底下顶端的灵脉之下。/p
她用无数阵法困住他,用术法令他陷入沉睡,并且在这一带布下许多迷幻阵,哪怕好有人来此,若是不精通阵法,发觉不了东皇司的存在。/p
凤萧做完这一切后,心里终是愧疚,搜刮了数十坛杏花酿放在他身边,又治了治他胸口那可怕的剑伤,这才离去。/p
自此之后,鬼将东皇司……再未出现过。/p
凤萧也不曾再去见过他。/p
半年过去,整个修炼界已是一片腥见血雨。/p
由通天神境而起的风波愈演愈烈。/p
凤萧封印了东皇司后,便开始隐藏身份游历天下,以她的修为,完全可以随心所欲的生活。/p
不久后,她再次遇到了谨言,此时的谨言,已是一个青年模样,仍做书生打扮,也和她一般四处游历。/p
两人是在一个小镇上相遇的,自几年前分开之后,她与谨言已经几年未见了。/p
彼时,她刚到这个陌生的小镇,犯了酒瘾正四处找酒,行走在路上,却被从天而降的花生米砸了一下。待她抬眸看去,便看到了倚在窗边的谨言。/p
她怔了一怔,谨言笑望着她:“这位姑娘,我见你有些面熟,能否赏脸让在下请姑娘喝杯酒?”/p
凤萧失笑:“公子盛情,岂能拒绝。”/p
一顿酒后,谨言说起当今的修炼界,提到了她的大徒弟清尘。/p
“清尘如今已是声名赫赫,以他现在的地位,你若是去投靠他,他一定会护着你,你何必东躲西藏。”/p
提到这个徒弟,凤萧很是惆怅,一连喝了几杯酒,撑着下巴眺望着窗外远处成片的山峦,叹了口气。/p
“他眼下威名正盛,前途一片光明,将来或可开宗立派名垂青史。我一个终日与妖魔鬼怪为伍的妖邪,就不去给他找不自在了。”说不伤心是假的,清尘已经名震天下,却无人知晓她师父是谁。/p
不知道他是不屑提及,抑或不愿提及,或者是想跟她划清界限,凤萧觉得自己做为一个好师父,不应该在徒弟如今名声双收之时跑去给他招黑,便一直安安份份,哪怕被人追杀,她也从不曾提及自己与清尘的关系。/p
凤萧挥了挥手,“他有他的道,我有我的路,难得重逢,就不提他了。”/p
凤萧不是不愿意提清尘,是一提就心痛,就难受。/p
她和清尘这对师徒,已经越走越远了。/p
此后她与谨言结伴而行,整天天的被追杀,连谈情说爱的时间都没有。/p
凤萧觉得谨言和自己待在一起实在太过危险,便趁着某天夜里独自跑了。/p
她走过许多地方,救了许多生灵,妖魔人怪都有。/p
某天她在某山头晒太阳时,遇见一只大妖追着一只小妖怪,恰好来到她所在的山头,那小妖怪水汪汪的一双眼,像极了水晶。/p
到了她面前时,陡然化成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娃,粉雕玉琢,十分惹人喜爱。/p
很像小时候的清尘。/p
待到凤萧回神,那大妖已经被她斩杀。/p
她提着滴血的剑,站定在这个小妖怪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p
他起初很淡定,渐渐在她的目光中开始慌乱起来,分明是在恐惧,却居然不跑。/p
若是从前,凤萧一定会把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