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奴籍?那就是最卑贱的人,主子说你什么都要受着,哪怕是杀了你,也合该是你的命数!”/p
“我便不与你清算蒙骗我夫人的罪名了,就说我收留你的这几年,你拿楼里的东西出去倒卖成银钱,便已犯了偷盗之罪!将你送到官府,也是要砍去双手以示惩戒!”/p
一听砍去双手,香儿瞬间脸色发白,眼泪也不流了。/p
“不,不可能……”/p
做的小心谨慎,怎会有人知晓?/p
“世上没有不漏风的墙,你以为,我便那么好蒙骗?”/p
蹲下身来,严玄似笑非笑瞅着跪在那儿的香儿,一手掐住她的下巴。/p
“我什么都给你最好的,便是要将你给供着,纵着你,纵的你无法无天,等着霜儿回来再惩处你。”/p
一把将人推倒,这一堆,香儿恰好倒在摔碎的茶壶渣子上,一张如花似玉的脸就这么毁了。/p
眼看着地板上滴落的血迹,香儿瞠大了眼眸,手指颤抖抚摸着脸颊。/p
当看到掌心的鲜血时,顿时嚎啕大哭,惊恐的不知如何是好。/p
“不,怎么会这样……我的脸,我的脸!”/p
没有这张脸,她还怎么活得下去?!/p
回过神来,香儿哭求着爬到严玄的身边,双手紧紧抓住他的衣袍,哭的那叫一个凄惨。/p
“楼主,您切莫听信小人胡言乱语!奴婢一心一意只想侍候好楼主您,并无二心啊!”/p
“你对我当然没二心,因为你还要靠着我飞黄腾达呢!”/p
居高临下睥睨着她那半张脸颊,严玄不由得啧啧出声,面上满是同情之色。/p
“真真是可惜了这种貌美如花的脸,不过如此也好,才能配得上你的黑心肝。”/p
“不,楼主不要赶奴婢走!奴婢的心里,只有您一人啊!”/p
如今她就只有靠着严玄这棵大树了,若是没了他,踏出这状元楼的门槛,她还不知道会被人如何践踏。/p
此时此刻,香儿万分后悔,当年一时冲动,竟签了为奴的卖身契,造成如今的不能回头。/p
哭诉之间,香儿抬头瞪向阿一等人。/p
“定然是他们,他们见楼主往日您带奴婢不薄,所以刻意败坏奴婢的声誉!楼主您万万不能受他们的蒙蔽啊!”/p
冷冷望着香儿泪如雨下的小脸,严玄没有丝毫动容。/p
“你是真将我看成了傻子不成?”/p
“阿一!”/p
“是,楼主。”/p
身后的阿一倏然向前,从怀中取出了一个单子直接扔在了香儿的身上,清冷目光满是鄙夷。/p
“瞧清楚了,这些是你从楼里盗走偷偷卖了的物件单子,事无巨细,你慢慢瞧吧。”/p
单子整整有三大页,足以可见,她这些年来到底拿走了多少东西。/p
望着上面的一件件变卖的物什,香儿面如死灰,无力的瘫坐下来,手中单子飘然落地。/p
“就这些东西,再借着我手中的这份卖身契,哪怕是将你杀了,也是无人说嘴的。”/p
“我方才让你走,你不走,现在想走也没得机会了。”/p
松开手,一纸卖身契轻轻飘落到香儿的身畔。/p
“你来之前便是身无长物,而今,我把卖身契还给你,你也可以走了,不过,这楼里的一针一线都与你无关。”/p
倏然转身之际,似是想到了什么,严玄又忽然回了头。/p
挑眉上下打量着她,手指定了定。/p
“包括你身上的这身衣服。”/p
说罢,严玄缓缓转身,大步流星的走向顶楼。/p
“给我放出风去!谁敢收留她,便是与我状元楼作对!不论是什么生意,概不合作!”/p
状元楼做的,便是消息的买卖。/p
他们的人遍布诸国各地,想要什么消息,只要给些时日,便都能给寻着,这才是状元楼能在江湖中立足的根本原因。/p
现如今的乱世,消息最为值钱,诸国都要给三分颜面,更何况是王公大臣了。/p
他的这番话一散步出来,便是断了香儿的后路。/p
别说汴京了,哪怕韩国,都难有她的立锥之地。/p
香儿听了,更是两眼一抹黑,眼见着就要昏过去。/p
身后的阿三立马将她给扶住了,嫌恶的瞧着她。/p
“你可别晕了,若是晕过去了,还得咱们兄弟把你扔出去,脏了我们的手。”/p
狠狠用力掐了她一把,香儿顿时倒抽了一口气,整个人瞬间清醒。/p
“既然缓过来了,那便走吧。”/p
阿三和阿一直接将人给架了起来,扔进她原来的房间。/p
“阿舞,你来把她衣服扒了。”/p
阿三朝着楼上指了指,冷哼一声。/p
“楼主说了,不许她带走一点楼里的物什,身上的衣服也一样。”/p
站在身后的阿舞走了进来,是楼里少有的姑娘,排行第五,也意味着武功排行第五。/p
挽起袖子,一脚踢上房门,阿舞便冷笑着逼近。/p
“来吧香儿姑娘,你是自己动手,还是让我动手?”/p
“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p
香儿奋力的向后挣扎着,满脸惶恐,紧紧揪着自己身上的衣服。/p
坐在楼下看了好大一场戏,李悠然捧着茶盏轻啜一口,将目光调回到门前的摊子上。/p
“啧啧,没敲出来,严玄倒也是个狠人。”/p
一旁白钰为她添茶,淡淡一笑,“他若是不狠,状元楼如何在江湖立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