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元回到屋内,姜大年倒是真的睡着了。由于没地方洗漱,他便没点烛火,摸黑躺倒在床上,回想起蔡三说的话。从里边听出了一丝消息,这船上倒真是有可能会发生点什么,听那话头,他这边似乎已经得到了消息,掌握了主动,赢面应该很大。/p
管他的,这双方谁敌谁友都还没搞清楚,自己还是做个安安静静的美少年吧!/p
程元静下心神,抛开杂念,很快便睡了过去。小小的房间恢复了平静,只有呼噜声继续。/p
接下来几天姜大年都是早上起床便走了出去,到晚上才回来,对程元吹嘘的都是些今天吃了什么什么,明天又喝了什么什么,反正都是些好酒好肉,不过都吃了几天好的,也没见他脸上有什么油水,相反还菜了不少,脸皮都有些松弛了。/p
期间他也拐弯抹角的打探着程元的底细,比如家在哪儿啦,父母都是干什么的呀,有几个兄弟姐妹这些。/p
碰到这些情况,程元往往没说几句就扯到了经义文章上面去了,时不时的拽上几句夫子说的,孟子说的,老师说的,同学说的,搞得姜大年如听天书,挨不了几下便面se发麻,头痛欲裂,只得败逃而去,几番试探下来,连程元的丁点情况都没打探到。/p
顺扬号这几天也是顺风顺水,一路劈波斩浪,连过了淮安泗阳宿迁走到了徐州,又行了两天,到达了济宁,再往前边,就要过黄河了,到此,行程已走了近一半。/p
程元在船上呆的这八九天过得还不错,中间也下船去走了几趟,不过都是在码头上转了几圈便回来了,没在岸上过夜,主要还是为了少惹麻烦,白天没事和蔡三吹吹牛,倒也快活,晚上睡觉也找到了乐子,就是用姜大年的呼噜声作为节拍,填上些词来唱歌,比如说姜大年在吸气的时候就唱嗨…,吐气的时候就唱嗨…,接下来就是呼——西湖美景,噗——三月天呐,呼——春雨如酒,噗——柳如烟呐……/p
…………/p
这天上午,姜大年又是早早的出去了,程元正躺在床上睡回笼觉,蔡三兴冲冲的走了进来,嘴里嚷嚷道:“楚老弟,好消息呀!好消息呀!”/p
“三哥,什么好消息?”/p
程元爬了起来,一脸迷糊的问道。/p
这几天他和蔡三的关系又亲近了许多,都开始以兄弟相称了。/p
“我们有个客户,原本应该是在济宁上船的,可不知什么原因他竟然没有来,所以就空出一间房来,那客户订的是个单间,正好拿来给你住。”/p
“要加多少钱?”/p
程元问道。/p
“什么钱不钱的,咱俩的关系还需要谈这个吗?”/p
蔡三豪气干云,一脸的坦荡。/p
“这不太好吧,要是不拿钱就换房,岂不让三哥难做?你只是一个打杂跑腿的小厮,若是让船主发现了,搞不好连三哥你这跑腿的饭碗就要给砸了,三哥挣这点辛苦钱也不容易,我看还是算了吧。再说这儿我也住习惯了,没觉得有啥不方便的,还是不为难三哥了。”/p
“咳…咳……”/p
蔡三像是被口水给呛住了,一连咳了好半天才停了下来,看着程元那一脸不食嗟来之食的高傲模样,恨不得两巴掌将他打倒在地上唱征服。/p
好不容易压下了挥巴掌的冲动,深吸了一口气,蔡三硬挤出了一个笑脸:“三哥我虽是这个跑咳…腿的,不过我还真有这个能力。”/p
他伸出脑袋,凑到程元面前,一脸的神秘,“实话告诉你吧,这艘船上的船主,就是我的老舅。”/p
见程元一脸惊讶的样子,蔡三心里大为畅快:想不到是吧?埋汰我是吧?看不起我是吧?你小子嘴里跑腿打杂的唠唠个不停,就没一句好听的,若依得我往日的脾气,早把你小子打得连你妈的认不出来了,若不是为了我那妹子…,哼!不过日后你要是落到了我的手上,那时候再来慢慢炮制你,我要把你……/p
“三哥?三哥?蔡三哥?”/p
看着蔡三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程元心里也有些发毛。这小子为什么对我这么好?看上了我的钱财?不可能,看他这气质长相,先前说是船主的侄儿恐怕还是说低了,很有可能这船就是他家的,不过,除了钱财,他还图我什么?/p
莫非…他喜欢那种调调?/p
想到这儿身子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忙把这念头抛出脑外。/p
“妈的!你小子若是敢对我有半点不轨之心,老子非把你的蛋黄都打出来不可!”/p
程元暗暗发狠道。/p
“怎么了?有什么事?”/p
蔡三回过了神来,“刚才说到哪儿了?喔!对了,楚老弟这就跟我走吧,换个房间这点小事你三哥还是能办得到的。”/p
“既然三哥如此热情,小弟也只好却之不恭了。”/p
眼见推脱不掉,程元干脆答应下来,他倒要看看,这姓蔡的究竟能把他怎么样?/p
由于没啥收拾的,程元只背上包袱便跟着蔡三出了房门,沿着过道走到转角处,登上了上到三楼的木梯。/p
在船上呆了近十天,程元还从没来过三楼,因为这上楼的半道上无论早晚都站着两个腰挎钢刀的精装汉子,若是有人想去上面看看风景,都会被拦下来,遇到客气的还会解释几句,说是上面住的都是些有身份的客人,为保证他们的安全,闲杂人等都不能上去,若是碰到酒喝多了的醉汉硬要往上闯的,这两个小弟也不是吃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