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报员就是通过各个方式专门收集情报的人,于她虽然是个闲散的虚职,但身在其位也不能毫无作为。/p
张启山知此倒是乐见其成,不但分配了许多文件让她整理,还顺带安排她住进了张府东边的第二间房,美其名曰是方便做事,其实乃林瑜在推荐信上的强烈要求。/p
林怀瑾虽说也不需要有太多的功夫闲耍,但让她气愤的是,张启山竟然连陈年旧月里的文件都全部留给了她来处理。/p
不过可能因为两蛊相近的缘故,她的精神头一直较足,除了那些不得不尘封的哀伤往事,勉强也能恢复平时的大部分精力。/p
为了尽量避免外出长沙街头招摇,她仅仅解决必须的走访事件,其余时间都留在张府闭门不出。因此外界的百姓都纷纷传言新来的情报员神秘莫测,可能是有什么隐疾缠身。/p
其实人只要越在乎就越会装作若无其事,就似如今以来的林怀瑾一般。/p
她如愿以偿地回到了熟悉的这里,却始终不敢再去触碰伤那份禁忌,可今晚翻来覆去未眠不休,翻身望着低垂的夜幕,终是按捺不住心中的悸动,决定偷偷回一趟红府,再远远地看他一次便好。/p
此时的长沙城早已人迹罕至,沿街的灯火逐渐熄灭,而漆黑带来的却是宁静且怡人的小巷。/p
在弦月冉冉升空的时分,激动的林怀瑾踏着清歌,熟门熟路地绕到二月红的院门外,随后又艰难地攀爬上了墙头。/p
她一眼望去,那院中如旧时那般依旧沉静,一片灯火通明下,不远处形单影只的二月红只是淡然地吟唱着熟悉的曲调,神色格外凝重。/p
他不时扮演虞姬,不时又学霸王的走步对词,来来回回好多次却都不曾疲倦休憩。那唱调十分苍凉,随后又听得他轻轻地道:“瑾儿,你若还在,肯定又是不安生的。”/p
他记得当初林怀瑾在红府时堪比后院里夏蝉,那时的声音总是会响彻云霄,可惜现在已经是秋寒,时光荏苒,人已不在。/p
二月红长叹着转身回屋,只留下墙头的林怀瑾独望夜空,是说不尽的哀伤落寞。/p
天上的淡星仍在,但一同远望的人儿只能对面不相认,痴楞的她忍不住哽咽起来,这是她与二月红共度的家,可她却永远不能回去,甚至不敢与他有所会面。/p
她真的不敢想象在这一个月里,二月红是怎样的生活,她害怕自己知道以后,会忍不住与他相认。/p
……/p
低落的林怀瑾翻下墙头后,脑海中全是挥之不去的二月红,她努力克制住返回红府的冲动,又一步一步往张府而去。/p
可此时府中早该熄灭的夜灯仍旧留存,她于是小心翼翼地溜进大门,上楼后竟发现隔壁的垂灯依旧未灭,便走近好奇地踮起脚瞧了两眼。/p
里头的张启山正平躺在床上,他的眉目紧闭,只是一直不安地喃喃自语。林怀瑾见此诧异便试探着轻语道:“佛爷可睡了?”/p
可并未有传来任何的应答,她撇了撇嘴,本想见之任之,可抵不住良心的不断挣扎,还是决定进门细心打望。/p
凝视着面前的张启山神色痛苦且又胡话连篇,疑惑的林怀瑾小心翼翼地听了两句,应该是梦魇在作祟。/p
她知道他从来都不把个人放在心上,总是太过大义,所以未来在矿山才会被困于自己的心魔。/p
心里的问题她当然不能解开,但外在的表现还是能发觉的,她于是上前探了探他的额头,是有些微热,不过并不大碍,便替他掖了掖被子。/p
但她正准备出门时张启山却突然醒来,迷茫的他见此眉头紧蹙,又不确定地疑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p
不知所措的林怀瑾立时傻笑着摇了摇头,“我起夜……睡迷糊走错了,不好意思打扰了。”然后她便迅速地溜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拍了拍胸脯,幸好自己反应快,应该没有露出马脚。/p
不过房间里的张启山望着她的背影却是陷入了沉思。/p
……/p
翌日的长沙城却并不太平,突然间便涌出了一个更大的传言。听闻二月红思妻成疾、举止疯狂,且有百姓望见他亲手掘了红夫人的坟墓。/p
其实近久来的二月红一直对这些外物都漠不关心,他只是一日复一日的早晚上坟,但今日晨间却在走动时不经意间发现了坟墓后面的撬动痕迹。/p
于是他照迹象打开,这才发现棺材里面竟空无尸体,里头的陪葬品一样都没动弹,唯独他的夫人却消失不见。/p
他没想到在这长沙城里竟然还有人敢盗他家的墓,震惊之下他便发誓对此绝不会轻饶。/p
一时间红府的伙计遍布各个码头积极寻找,可惜都没有任何有效成果。无奈的二月红于是赶忙欲与张启山商量对策,他来不及等待通报,只是念着时间紧迫匆忙进府。/p
那时昏昏沉沉的林怀瑾正如往常一般在一旁对照文件,她在听闻脚步之后随意抬头一望,却再舍不得移开目光一寸。/p
门口之人竟然真的是自己思念已久的红色,她幻想过多少次的相逢,那些张口欲语的太多话语在吞咽之后,最终却变成了沉默未言。/p
二月红的眼里更是闪过无数的不可置信,不过最终都被惊喜所代替。“瑾儿,你真的还活着?”他知道这一切应该都是她的偷天换日,可是日日夜夜的相思成疾,他竟舍不得怪罪她的谎话。/p
“那快跟我回家吧,我让桃花摆上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