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灯初上,长沙城宁静致远,一股凉风习习,消去了白日的暑热。/p
走走停停的两人渐行渐远,行车往回飞奔的伙计已经赶到,上车回府不过半刻之快。/p
下了车之后,林怀瑾神采奕奕,本想再去看一下那两人的景况,不过二月红只是让桃花带着她回了院子吃药注意,自己急匆匆离了去,似乎有什么事。/p
但林怀瑾只是撇了撇嘴,并未发现他脸上一闪而过的微表情与那份若有若无的异常,大概一天下来确实烦累,回院子吃完药后不久就已经昏昏欲睡想要入眠,可再三踱步多时左等右等等不到二月红,索性眯着眼,晃晃悠悠地坐了起来。/p
说来现在还不算晚,要是在上一世,她恐怕还没有下课。只是十多年了,这样日落而息的生活早就习以为常。刚来到这里的时候确实不太习惯,时常整夜失眠,如今倒觉得这个时辰正是该睡的时间。/p
“夫人,二爷让你先休息。”门外候着的桃花正要离开,注意到屋里熄灭的烛光重新点燃,随即警觉地敲了敲门,自然推开。/p
林怀瑾摇了摇头,二月红不在,她即使困乏了,心里也总觉得不踏实,平白无故生出烦闷,反而愈加清醒起来。并且,他很早就不碰地下的东西了,平时除了府里就是梨园,没到过别的地方。/p
况且今天白日也好好的,怎么一到府就不对劲。/p
思及此,她忍不住起身走动,不知不觉,一会儿的工夫竟到了院子里。/p
院里非常静谧,她低头望着杜鹃沉思着,细细想来,似乎二月红是在看到杜鹃之后才开始有变化。对了,杜鹃是红家的谱花,难不成,“佛爷是不是来找过二爷?”/p
紧跟着的桃花顿了一下,没有说话,不过她的表情可见一斑。算来红太爷不明不白的死了十多年了,张启山找到他,怕是为了矿山。/p
否则,他该直接找到自己的。/p
“我最看不惯的,就是满嘴谎言的人。”/p
林怀瑾快步正要赶去密室,却听到一句沉沉的说话声,打断了她的脚步。这个声音低沉而带有怒意,熟悉的人一听知道是谁的。她不想听人之间的私密事,预备出声提醒,却又听到紧接着的另一句。/p
“连自己表妹都欺骗的人,我怎敢相信。”/p
欺骗?林怀瑾皱了皱眉头,不明白江离话中所指。林瑜对她能有什么欺骗?她不由自主地冲桃花嘘了一声,蹲下继续听着,果然林瑜不出片刻就发了言,“我知道,我对不起小涂。”/p
“但是胡月算得太准了,不论付出什么代价,我必须要顾着林家人的安危。”/p
这一句话一出,两边便彻底沉默下去了。林怀瑾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但等来等去,两人都没有再说话,她正想要直接上去问个清楚,却被人摁住了脑袋,且捂住了嘴。/p
听着那边渐渐没了动静,林怀瑾才挣脱开,不乐意地道:“贝勒爷造访的方式还是那么奇怪。”/p
“你怎知是我?”爱新觉罗嘉成不敢置信地惊讶了一声,怪不得刚才她一点反应都没有,反而很配合,原来早就知道是他。/p
林怀瑾指了指他腰上的玉佩,对于这样的玩意,她喜欢自然仔细观察过,虽然本身没有佩戴很长时间,但纹路非常熟悉。他刚一上手,她就摸出了其中的熟悉。/p
并且,如今的她也不是任人鱼肉之辈,红家的功夫,学得不精细也能对付人的。/p
“抱歉夫人,是二爷邀请我的。”爱新觉罗嘉成低头礼貌地笑了笑,当时在东北时是有人把玉佩给他,可并未见其人,只是情况紧急就令心腹把资料给了那人。/p
后来东北的局势稳定了很多,不过他还是担心是有心人的阴谋,不放心就长途跋涉赶了来长沙证明此事。/p
这才刚到不久二月红就将他留住下了。/p
“是吗?”林怀瑾尴尬地摸了摸脑袋,她的病情刚得到抑制,想必二月红忙前忙后,连府里来了客也忘得一干二净,如此,倒是怠慢了贵客。/p
“夫人,我也是为你着想。”刚才的话他也听得一清二楚,当然只是无意间听到的,发现林怀瑾即将冲出去,就拦住了她。不是他多此一举,而是今天这话,如果问出口,也不见的是好事。/p
有些话,适合永远烂在肚子里。林怀瑾叹了口气,该知道的真相总会知道的,问出来的,说不定只会让心中愈发难受罢了。/p
“好了,天色已晚,该歇着了。”爱新觉罗嘉成微微愕然,辨清方向,倒是有礼地回了那方住着的院子。林怀瑾亦明白他话中有话,点了点头回了屋子。/p
一回到院中,一个伙计就对着她道:“夫人,二爷让你别等他,晚会儿他回来。”/p
这伙计刚才来院子里等了许久,就是为了回禀二月红的话。林怀瑾微微整了怔,这才发现二月红不仅不在密室,甚至不在府里。/p
她担心得打紧,哪里还有心思睡觉。在屋子里踱步许久,直到月上三更都未等到人归来。/p
一定又出了事,她叹了一口气,半解来的衣服里掉落一样东西,她疑惑地蹲身拾起,这才想起吴老狗给她的废纸。/p
她嗅了嗅,只觉得一股血腥味溢出。/p
会是什么东西呢?突然想要打开的手顿了顿,心里莫名其妙地生出几种交织在一起的恐惧。大着胆子,翻开了一角,扫向里面的血青色忍不住干呕了一阵。/p
转过头不禁完全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