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小瑾精心养病,我就不在这里叨扰了。”齐铁嘴站起身摆手作意,就怕扰乱了她的精神,立即快步走了出去,二月红则替她盖好被子,守在她的床前,“想吃些什么?”/p
“我不饿。”林怀瑾摇了摇头,只觉得反胃的那股劲还在,一想到平时的美味竟十分恶心,不由拉着他的手撇了撇嘴,“红红你别走,今天不唱戏,给我讲个故事吧。”/p
“想听什么故事?”二月红反手握住她的手心,温柔地替她再次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我都说给你听。”/p
林怀瑾偏头想了想,“我想听红红以前的故事。”/p
她不知道在认识她之前,他以前经历过什么。她太想知道他曾经的事迹,把错过的缺憾都全部补上,书里大多都是他之后的故事,没有那些少年的太多点滴记载,无从得知那些年他的生活。/p
只是,若要关于他,一定是不同的。/p
二月红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从前他年少轻狂,有什么可说的。/p
不过夫人要听,他自然是要讲的,但林怀瑾又与别的女子不同,偏偏对稀奇古怪的事情感兴趣,那就讲一个关于上古神兽的故事,他想了片刻,问道:“夫人听说过毕方吗?”/p
林怀瑾摇了摇头,枕着手看向他,洗耳恭听。/p
毕方是传说中的上古神兽,外形象丹顶鹤,但是只有一只翅膀,身体为蓝色、有红色的斑点,喙为白色。清咸丰年间,据说长沙城郊有过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火,这场大火足足燃烧了几天几夜都没有被扑灭,就在救火的官兵中,有人声称,在其中看到了怪鸟。/p
齐铁嘴不知从哪里翻出了这个事迹,是当年当地的衙役亲述的,由县令师爷执笔写在了县志中,其名已不可考,但是在老百姓之中传得邪乎,就像一个刚发生的事情,说得都是有鼻子有眼的。/p
当年霍锦惜还小,得知此事后深信不疑,且非常好奇想要一探究竟,吴老狗却不信邪,就算书有记载,也不相信百姓以讹传讹的神话。/p
两人打了个赌,让解九当中间人做个见证,计划了几天,准备烧了自家部分盘口的树林,想要由火引来毕方一现。当时二月红听说之后不以为意,以为他们不过是小孩子心性闹着玩,谁知二人非要分个输赢,火势一起,瞬间席卷了整个树林。/p
结果林中火烧过半,没有出现什么奇迹,这两人也被自家惩罚了许久,几个月闭门不出。/p
最后也并没有人见过毕方,“夫人,要是你的话,肯定不见毕方不罢休吧。”/p
二月红笑问着低头再去看时,身旁的人已经睡熟了,他静静地看着她眸光蓦然温柔,心中隐隐作痛。他绝不会让她离开的,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p
……/p
在林怀瑾半醒半睡地养病之间,近日的长沙城有了一股良风吹拂,总算迎来了大好之势。/p
在青衣等大夫的多力诊治下,城中的瘟疫逐渐稳定,百姓大都称呼她为神医。而林怀瑾病气一过,基本上渐渐地恢复了体力,不再终日沉睡,自然就按捺不住地下地行走。/p
晃晃悠悠,就到了院子里。/p
“师娘,你怎么又出来了?”一声疑问,随即就闪现出了一个人。/p
来人满目欢喜,眉眼之中给人冷冽的感觉,就是行踪飘忽的陈皮。/p
如今的他个子比她还高了一个头,说起话也沉稳了许多。二月红派他跟着青衣一直在外帮衬,又时刻打听着林怀瑾所需要的药材,只是许久还不曾听闻有消息。/p
林怀瑾回头朝他笑了笑,“我看今天天气好,准备出来浇浇花。”/p
“这些活我来就可以,你的病还没好要多休息。”说话间陈皮即刻就打来了一桶水,像模像样地浇着水。还记得前些年他没轻没重,淹死了二月红新种的芍药,现在倒是十分熟练。/p
思及此,林怀瑾笑容更甚,欣慰他终于听话懂事,可越笑却忽然越觉凄冷,竟不由自主地叹了一口气。/p
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p
花终有凋零的一天,人也有死去的时候。/p
如今身体所患何病她至今不知,只知道二月红一直派了好几位武功高强的伙计外出寻药,也不知道自己还能看得了多久的花儿,她忍不住闭上了眼,“以后要是我不在了,你……”/p
“师娘,不会的。”陈皮脱口而出打断了她的话,“师父派的跟着青儿的伙计马上就能拿到药了,你很快就会好的。”/p
全府上下,除了她,没有人不知道她的病。/p
瘟疫,一种严重的瘟疫,与外面的同属其种,但不同的是,外面百姓得的大多数都是表皮之症,严重的也没有侵入体内,而她的疫已进入脏腑,/p
简单治疗瘟疫只需要一般草药足够,可是她这种情况特殊,必须以丹竹入药,再以密法相辅相成,所谓红色的嫩竹,天下若真能找出来,那才是奇事一桩,何况早就失传的医法。/p
恐怕,无能为力。/p
“夫人,事情办妥了。”两人正说话时,王叔徐徐而来,他身后跟随着背负着包裹的丫头,身穿淡紫旗袍对襟,脸上无半点胭脂色。林怀瑾点了点头,随即拉过丫头的手,笑容满面,“太好了,府里无聊,现在总算有人作伴了。”/p
长沙城里的瘟疫还在几次大的肃清之中,丫头一人经营成衣店非常不容易,近来的生意当然又非常冷淡,她便寻了王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