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这无赖的心一经升起,便是十年清风饮的白马过隙。/p
两人从这时候起,直到离开苏杭的许久之后,依旧也是恩爱如初,携手并肩同游天下,念想的只是彼此之间能求得平静,过尽一生。/p
“荷花开后西湖好,载酒来时。不用旌旗。前后红幢绿盖随。画船撑入花深处,香泛金卮。烟雨微微。一片笙歌醉里归。”一首词若是忘记过一次,那一旦铭记起来,就会是一辈子的忆念。/p
因为世上多有美如画的景致,在这地大物博的国土上,又能配上应景的诗词,真可叹是无比的奇特与幸运。/p
林怀瑾也犹记得那年黄山的夕阳迷醉里,二月红曾牵着她的手,一步一步踏过云海,将奇松怪石收入眼底,心中只愿如普天之下的夫妻一般,相伴到老。因此后来他们观风赏景所归,便一直固守在长沙城这片土地,举案齐眉。/p
而在这长达十多年的匆匆时日里,长沙城依旧平淡无奇,再不似从前那样处处的惊心动魄,危机四伏。或许也不是这样,只是她一直都活在二月红的羽翼下,才会感受不到来自外界的任何苦难。/p
但怕就怕在这番平常的外表之下,不知不觉已涌进了更大的阴谋。/p
不过好在日子尚且安稳,能得一时幸福已是不易。并且此时她虽不复当初的年少轻狂,但仍然活得潇洒自在,难得随性而为。/p
不仅如此,在自此之间的时光中,她与二月红还育有三个儿子,个个聪明伶俐,老莱娱亲。/p
“夫人,你可准备好了?今日不是答应二爷去梨园听戏吗?”门口等待许久的桃花张口呼唤,林怀瑾在她的轻声询问下,思绪终于被唤回。照镜的她这才抬头把簪子插入发髻,决定不再赌气,还是披上厚重的披风出了府。/p
这一趟极近的短途本来是由王叔早就备好的车辆接送,可她想着春回大地执意步行,桃花怎么都拗不过,只能听从随之。于是步履轻快的两人速度加快,不一会儿便到了城东的中街。/p
此刻城内众闻欢声笑语,比起前些日子的新春来更为熙熙攘攘,许多百姓都兴高采烈地置办着各式各样的家灯,还有铺上的焰火几乎一抢而空。/p
东张西望的桃花拿过摊上的花灯看了许久,忍不住脱口而出,“夫人,今天是上元节,晚上会有灯会,每年的这一天从酉时开始都是很热闹的。我记得上一年二爷还送了你一盏兔子灯呢。”可能她也是好久未出府,这一出门十分欢喜,话都多了不少。/p
同样回忆起过往的林怀瑾点了点头,听着耳边的桃花絮絮叨叨,心情也舒畅了太多,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同她聊语。/p
两人悠闲漫步,却听得不远处的茶楼上传来了极大的声响,还有一些骂骂咧咧的不雅之言,其中有许多百姓探头探脑,但是不敢上前一步。/p
桃花一听这架势瞬间便明白过来,没有细望就立即拉着她后退了几步,惊惧地道:“前面应该有人闹事,夫人我们还是绕路走吧。”/p
在抬头扫了扫楼上的吵嚷后,林怀瑾又思虑了下,为了以防不测,还是避其锋芒为好。可是就算她想要离去,却仍然逃不过从天而降的厄运。/p
只听一阵轻风刮过,刹那之间,突如其来的一把刀便是架在了她的脖子上,且贴得极紧。惊诧莫名的她眼神微微一眯,倒不太害怕。/p
此人见此怔了几秒,立即狠狠地冲楼内道:“陈皮,既然你把我逼到走投无路,那我们不如就同归于尽吧。”/p
说话间他紧张地吞了吞唾沫,心绪格外不宁。本以为是一个好糊弄的孩子罢了,却没想到会栽在他的手里,果然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p
以年岁论人,根本不恰当。/p
而那闻言后的少年大约只有十六岁左右,可却同样从茶楼飞扬而落,丝毫不占下风。/p
慢悠悠的他一脸嘲弄地从不远处走近,本来是丁点不在意,却在望向这路方向的人质时大吃一惊,随即便是急迫地道:“快放开我师娘,不然我要你们全部人不得好死!”/p
男子愣了愣,本来只是想恐吓路人造成群众恐慌,可以因此引来警卫,大不了一同入狱,反正早就习以为常,关不了多长时间。/p
可没想到如今倒是歪打正着,在看清对面少年紧张的模样后,他心中喜悦,猜想在这不经意间,他已掌握了敌人的软肋,于是不由威胁道:“今天真是天助我也,陈皮你要是交出货物,我可以既往不咎。”/p
无所忌惮的林怀瑾听此撇了撇嘴,“大家有话好好说,君子动口不动手,要是陈皮不对,我可以作主让他认错的。”而她的话音未落,阴翳的陈皮神色冷冷一变,铁弹子迅速出手的同时立即跑上前接过将要摔倒的她,“没事吧师娘?”/p
林怀瑾淡定地摇了摇头,而陈皮还想继续动手,被她抬手阻止。/p
那男子经过铁弹子的准确袭击,一只眼睛十分空洞,另一只已经变得血肉模糊,不忍直视。皱了皱眉的她正想说些什么,男子手下的人却是一边放出狠话,一边慌乱地跑远了。/p
旁边大惊失色的桃花见已经无恙,立即扶着她坐到了一旁的茶铺边上,又倒了一杯热茶,轻声问语。稳住心神后的林怀瑾抿了抿嘴,忍不住轻摔开陈皮的手,语重心长地道:“我不是说过很多次了,让你不要再随便动手吗?”/p
陈皮冲她笑了笑,“师娘你不知道,他们不过